校足球队老师(少年中国｜以校为家，这位编外老师为校园足球奉献了12年)

记者王伟报道 广州市天河区渔沙坦小学升级打造“生态足球”，校长潘国洪在学校校园足球纵深发展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但除了潘校长之外，这所学校还有一批直接参与到校园足球日常训练的教练。戚进华、潘宏朋、梁建东、杨仕炫等人为这里的校园足球全情投入、任劳任怨、无私奉献。在潘国洪的眼里，戚进华算得上校园足球的感动人物：“他就像老黄牛一样，无论是上班还是休息日都在工作。”

戚进华是渔沙坦小学的体育科组长，还担任了学校的安全主任。他以校为家，为渔沙坦小学校园足球默默奉献了12年。虽然这12年的付出都没有为他换来一个教师编制，但戚进华从没有任何怨言，依旧任劳任怨。“有些时候想太多反而做不好事，能做好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是挺幸福的。”在采访中戚进华多次向记者说。

每天早上6点半不到，戚进华就会开车送爱人去渔沙坦小学附近的地铁站。每天出发的时候，儿子还在睡梦当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了带好渔沙坦小学的校园足球队员，几年前戚进华和爱人专门开了一次家庭会议，是选择到荔湾区住还是在渔沙坦小学住，因为戚进华的爱人在荔湾区一所学校当美术老师，儿子在美术方面有天赋，当然，他也很喜欢踢球。

那次家庭会议是谈儿子是学足球还是学画画或者学习跳舞的会议，实际上也涉及到到在什么地方住的问题。最后老戚夫妇让儿子决定，儿子说更喜欢踢球。于是戚进华的爱人决定委屈一下自己，每天从渔沙坦小学出发到荔湾区上班。这段路，单程就要花一个多小时。

“到荔湾住可以让她轻松一些，现在我爱人经常都是七八点才能到家。她选择了自己辛苦一些，只为了方便我在渔沙坦小学教足球。如果反过来，我每天来回在路上要花2个多小时，那我的足球就很难教了。”戚进华有个好老婆，当年为了和他团聚辞去了在老家湛江的公办老师的职位来到广州工作。

“我想让老婆开车去上班，但她说，宁愿坐地铁上班，坐地铁还能睡一下觉。如果开车去荔湾上班则更累。”戚进华说。关于那次家庭会议，戚进华说那是一种默契，“她肯定知道，家里要以我为主。我爱人是教美术的，欣慰的一点是，我儿子画画也不错。孩子养成了每天学习、画画、踢球的习惯。”

如今已经40岁的戚进华在广州市区内没有自己的房子，平时和一家人住在渔沙坦小学的职工宿舍。他这么多年的收入只够在增城珠村的买套房。不过，戚进华说自己从来没有去住过，甚至很少去看房子。

“在渔沙坦小学里面的教工宿舍住，我也很少出去，基本上是以学校为家。我觉得这样也有一些好处，学校也需要一个男老师常住，遇到一些事情可以马上处理。”他说。

戚进华的办公桌上有很多安全教育的签字纸，他说那是全校学生家长的回条。他还是学校的安全主任，每天的校园足球训练结束后，他还要将这些回条整理好，归档注册，很多时候都要工作到深夜。

戚进华是渔沙坦小学另一位体育老师潘宏朋的大学同学，他们都是广州体育学院的毕业生。当年毕业的时候潘宏朋直接考进了渔沙坦小学，戚进华则去了一所民办学校担任体育老师，后来成为那所民办学校的体育科组长。

2010年，潘宏朋找到戚进华，想让他到渔沙坦小学帮忙带足球队，从那时起，戚进华就开始在渔沙坦小学执教。“当时，潘宏朋说一定要我到渔沙坦小学工作，因为那时他一个人已经没法带更多的队伍了。那时候，渔沙坦小学一批队员出来了，更小的一批队员接不上班。我来了之后就帮带二到四年级的队伍，还有女足，一个人带50几个孩子训练。

现在回头看，戚进华也不知道当时的选择是否正确。有时，他爱人聊天时还会说：“这个变化，耽误了你自己七年。”尽管在渔沙坦小学足球队里带出不少优秀球员，还得到了被选派到英国学习青训的机会，但推倒重来的7年，没有给戚进华换来一个正式的教师编制。“其实戚老师现在也是编外老师，不是在编的。”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戚进华的实际情况。

因为不是在编制内的老师，在收入上与编制内的老师差距很大，但从2010年到现在的12年里他一直任劳任怨。“以前我确实有点不甘心，后来也想了，人无论在哪里，首先是要开心，工作上大家都很信任你，也是一种享受。”戚进华说。他还说：“我当时的想法是多做点事情，没有想得那么多。而且我觉得这些事都很平凡。”

面对在心理上是否会有落差的问题，“一开始是有一点，但是有些时候我也不太在乎这些东西，连自己都感觉好奇怪。感觉钱够用就行了，不用想太多，有些时候想太多反而做不好事情。”戚进华说。

戚进华的故事也让知道他的人很感动，每当有人问到他的这些故事的时候，他总会说：“在学校里花费不是很大，而且在学校也能够得到尊重，去到其他地方未必同事都这么好。”

2017年，戚进华被选为渔沙坦小学的体育科组长。面对这个任命，当时他还有一些迟疑，“我以为编制内的老师才能当科组长，当时学校领导说，渔沙坦小学要有突破，必须要有所改变。从2017年开始，渔沙坦小学开始改变，其他科目的编制外老师也开始出任科组长的工作。”

“因为喜欢足球，所以无论工作有多忙，戚进华都想带孩子们训练。他一到球场带训练就会很开心。除了自己喜欢这份工作外，每当看到孩子们有进步，看到他们天真渴望的眼神，戚进华就觉得很有动力。“看到孩子们的进步，我的眼睛就发亮。”戚进华说，“潘校长说过，希望培养学生们良好的人格，练就一个好的身体，足球是很好的载体。”

戚进华的儿子也在渔沙坦小学练球，“儿子小时候经常生病，四五岁的时候跟着学球，身体好起来了。他现在很少生病了，一年顶多病一次，也很快恢复。现在他身体要健康多了，免疫力变得很好。”

说到足球会给孩子们带来什么益处，戚进华说，“去年有一次出去试训，我和儿子没在一起。他和其他地方的小朋友在一起聊得比我还熟。一个小孩试训没有被选上，小孩的爸爸批评了他，我儿子看到后为那个小孩送去鼓励，后来两个小朋友自己把没有通过试训的情况放下了，踢球的社交能力让孩子们放下不快乐的事。我们的校园足球家委会会长对我说，观察一帮孩子一眼就可以看出哪些是练足球的，沟通能力和社交能力非常重要。”

2018年戚进华和潘宏朋被广州市教育局推荐，专程到英国学习了三个月。到英国后，老戚马上感受到校园足球的不同理念。

“我觉得首先是教学方法。以前我们的队员犯错，我们马上就纠正。到英国学习之后，我发现讲师在这方面与我们明显不同。他也会叫停，但不会马上指出哪里错。他首先肯定孩子的努力付出，然后会让孩子思考是否有更好的方式去完成刚才的动作。我回来将这样的教学方式用在我们的孩子们身上，发现孩子们很容易接受，也改善了很多小孩子在学球当中遇到的问题。我觉得这是我收获最大的地方。”

“其次是创新思维。以前我们给孩子们做了决定，比如说孩子有时会用脚后跟传球，教练要求他用脚内侧传球可能会更好。我现在看到有孩子用脚后跟传球的话，我会首先肯定他的做法，再去问他有没有更好的方法传球，这个时候孩子可能会说，他的脚内侧也可以传球。”

“也有的教练告诉队员射门不能用脚尖捅，怕小孩形成习惯。但有些时候用脚尖捅可能有更好的效果，我们渔沙坦小学有一个队员，脚尖捅射水平很高，已经成了他的拿手绝活。有一次比赛，他就用这种式绝杀了对手。我觉得如果不给小孩子自己思考的话，他的创造力也很难出来。”

“所以，在这个时候要告诉队员，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方式射门会好一些。其实能进球就是硬道理，孩子有这样的创造性思维是最重要的，如果中规中矩会影响孩子的创新。”这些思考，很多都是老戚在英国学习时感悟到的。

“我们在英国看到他们在小学阶段不太重视结果，而是重视整个学球的过程。在英国学习期间，我们中国老师最想了解是怎样培养队员的创造性思维。英国的老师告诉我们创造思维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更不是一下子就练出来的。他们选材，高矮肥瘦的孩子都可以，但我们选人首先是看身体条件，都想要找高大的。事实上，古广明、赵达裕、彭伟国，个子矮得踢得也非常好。我跟孩子们说，只要你们坚持做好一个事情，肯定不会做得差，因为做任何事都一样，坚持做，一定能够做好。”戚进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