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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有意思(北汉睿宗刘钧:王朝虽小,胆子不小,势力虽弱,本事不弱)

更新时间:2022-10-11 23:59:55

其实很有意思(北汉睿宗刘钧:王朝虽小,胆子不小,势力虽弱,本事不弱)

(北汉王朝)

乾祐四年,公元951年,山西太原府,一个叫做刘崇的男人称帝建国,北汉建立。

北汉虽然国小,又堪称五代十国时期实力最弱的政权,可开国皇帝刘崇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刘崇曾经不止一次地表示,我有一个梦,那就是反攻五代政权中的后周,恢复往昔后汉王朝的盛景。

五代的次序是,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

后梁皇室搞内斗,后唐乘虚而入,后梁灭亡,后唐接班。

后唐皇帝搞内斗,后晋趁虚而入,还顺便叫上了契丹人一起落井下石,后唐灭亡,后晋接班。

后晋倚靠契丹人,引火自焚,遭到反噬,后晋又被契丹给灭了。

内斗,似乎一直都是五代十国时期的主旋律,在那一时节,共同奋斗然后创造帝业的人似乎都逃不开四个同字,即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最后同归于尽。

其实很有意思(北汉睿宗刘钧:王朝虽小,胆子不小,势力虽弱,本事不弱)

(后汉高祖刘知远 画像)

后晋灭亡之后,原后晋河东地区的节度使刘知远振臂一呼,在太原建立了后汉,而刘崇,则是刘知远的弟弟。

太原太远太偏,刘知远很显然不甘心在这一亩三分地颐养天年,所以他很快兵出洛阳,赶跑了契丹人,收复了中原北方的广大区域,并且把后汉的都城搬到了开封。

然而,刘知远一统天下的脚步刚刚迈出,他就很快病倒,不久便领了便当。

孤负男儿志,怅望故园愁,刘知远的大业未竟,中道崩殂十分可惜,然而更可惜的还在后头。

接刘知远班的,是他的儿子刘承祐,即后汉隐帝。

刘承祐这位小同志,治国水平不怎么样,心胸反倒是十分狭隘,整天猜忌大臣,动不动就搞政治屠杀,结果把朝廷里一个叫郭威的大臣活生生的逼到了造反起事的地步。

郭威举兵叛乱,刘承祐招架不住,很快迎来了身死国灭的下场,又恰好郭威这位同志平时在朝廷里人缘就不错,朋友多,路子广,人脉足,所以大家都有意推荐他当皇帝,郭威当然也想顺水推舟,顺坡下驴,但问题在于,起兵杀掉隐帝刘承祐的目的是为了推翻昏庸的君主,这是一码事儿,而杀掉刘承祐之后改天换日,自己摇身一变当皇帝,是另外一码事儿。

现在世道太乱,人人都搞自媒体,自己如果贸然登基,万一喜提热搜怎么办?万一营销号胡乱黑自己怎么办?

个别官员们怎么看待自己?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如何品评自己?别的不说,哪个热血小青年心血来潮写本书,给自己记上一笔不忠不孝的烂账,那我郭威这辈子可就算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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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太祖郭威 画像)

如果郭威看重名节,看重身后之事,那么他就必然会对这些问题有所忌惮,而如果他并不在乎这些,但还总有一点,会让他有所顾忌,那就是,从法理意义上来讲,他并不适合接刘承祐的班当皇帝,因为刘承祐虽然没有儿子,但却有堂兄弟,所以不管皇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郭威的头上。

刘承祐的叔父,是刘知远的弟弟刘崇,而刘承祐的堂兄弟,则是刘崇的儿子刘赟。

后汉虽然已经灭了,但当年刘崇却并没有跟着大哥刘知远一起搬家,而是选择了留守太原。

所以,尽管郭威此时已经控制了北汉王朝的绝大部分疆域,但太原府尚未沦陷,仍然在刘崇的掌握之中。

并且,刘崇的手里还有一步妙棋,那就是他的儿子刘赟。

根正苗红的皇位继承人攥在我的手里,我们父子同心,我看你郭威怎么办?

这样的境地对郭威来说的确十分艰难,但郭哥实在是个聪明人,他一没有出兵讨伐刘崇,二没有对刘崇施加压力,威逼利诱,也没有卑躬屈膝的去讨好刘崇,而是直截了当的放出话来:

咱们开门见山,我造反实属无奈,所以现在我想拥立你的儿子刘赟当皇帝,你要是乐意,就赶紧把儿子给我送到开封来,我好让他登基。

说实话,这样的一套说辞,恐怕只有鬼才相信,但奇怪的是,刘崇却偏偏听信了郭威的许诺,他喜不自胜,敲锣打鼓的就把儿子送到了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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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赟 形象)

结果,到了开封府的刘赟很快被郭威害死,郭威消除了隐患,二话不说就即位登基,建立了后周。

刘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震惊,同时又追悔莫及。

虽然他并非只有刘赟一个儿子,但刘赟是长子,是当时情况下最合适成为皇帝的人选,现在刘赟人死了,一切就算是鸡飞蛋打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郭威,吃两碗粉给一碗钱,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丢了皇位,死了儿子,刘崇和郭威这就算是彻底决裂了。

这位仁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自己在太原府称帝建国,建立了北汉。

幸福的生活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你郭威不愿意让出皇位,那我刘崇就自己开创一个帝国。

而出于之前所发生的新仇旧恨,刘崇当上皇帝之后的唯一目标,就是干翻后周,一雪亡国杀子之仇。

可战争不是儿戏,也不是游戏,如果战争是游戏,那也只能是一命通关,连重头再来的机会也没有,只要输了,那就是倾家荡产,赔上性命,往往连裤衩都不剩了。

干翻后周谈何容易,尤其是北汉这种小体量的政权,更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北汉的都城,是晋阳,也就是山西太原府,其势力范围大概在今天的山西省北部和中部,下辖州郡不过十二个,实在是小本买卖,和家大业大的后周是没法儿比的。

刘崇当然不是愤青,他知道光靠自己这几号人是无法撼动后周的统治的,所以他很快请来了契丹人当外援。

其实很有意思(北汉睿宗刘钧:王朝虽小,胆子不小,势力虽弱,本事不弱)

(契丹人)

当年石敬瑭灭后唐就是找契丹人当的打手,现在我收拾后周也找契丹人,那还不是如有神助,水到渠成?

事实证明,刘崇把这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契丹人是强援不错,但强援不是免费的,不仅不免费,而且价格还很高,当年石敬瑭砸锅卖铁,把幽云十六州都割让出去了,契丹人才肯南下帮忙,你区区北汉,地狭民寡,你能给什么?

人家大军一来一回不花钱呐?人家粮草器械磨损不花钱吗?士兵的盒饭不花钱吗?过路过桥费不花钱吗?

而这些,刘崇都不能报销,他所能做的,就是卑躬屈膝的依附契丹人,以契丹人为“叔国”,而以“侄国”自居,结果契丹人并不买账,表面上认下了刘崇这个好大侄,但真到打仗的时候,不过是派个五千八千的散兵游勇,根本帮不上什么大忙。

不过,一切阻碍在刘崇的面前都算不上阻碍,一切困难在刘崇的面前都不是困难,如果可能,刘崇只想做一个热血中年人。

乾祐四年,公元951年,刘崇从山西灵石出发,顺道还借了契丹人五千兵马,攻击后周的河北晋州,结果攻城六十多天,连晋州城的一块墙皮也没啃下来,最后只能撤回北汉境内,那时节是冬日,环境恶劣,气候反常,士卒多有病死者,大军回师之后,十成兵力只剩下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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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

乾祐五年,公元952年,刘崇野心不死,又出兵攻打后周府州,也就是今天的山西府谷,结果被府州城的守军按在地上狠狠的捶了一顿,刘崇的军队兵败如山倒,你跑我也跑,结果城池没打下来,自己治下的岢岚反而被趁机夺走了。

《礼记》中曾说“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看得出刘崇的确是个知耻而后勇的人,接连的失败没有让刘崇丧失信心,反而让他萌生出了无穷的斗志。

乾祐七年,公元954年,后周太祖郭威病逝,养子柴荣即位,即后周世宗。

后周皇位交替,政权动荡不安,刘崇认为有机可乘,于是再一次出兵进犯。

这一次,刘崇不再小打小闹,他千央万求,在契丹人手里借了七万兵马,自己又起兵三万,歃血誓师,打算要和后周决一死战。

人常说十年磨一剑,刘崇的剑虽然磨不到十年,但这一次,他的确是认真起来了。

多年前的国仇家恨和丧子之痛一瞬间涌上心头,为了报仇,为了雪耻,刘崇已经上了一切。

臣服于契丹人的屈辱,偏安苟活的痛苦,后汉王朝的残垣断壁,长子临死前的哀嚎...

这些场景,这些画面,宛如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后周一日不灭,刘崇就一日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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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汉世祖刘崇 形象)

按照剧情发展,受苦受难的刘崇同志会在接下里的战役中重挫敌人,取得胜利,覆灭后周,然后北汉入主中原,他再顺势一统天下,缔造自己的传奇神话。

这时候再恰到好处地配上一首bgm,然后在这慷慨激昂的音乐中,“全剧终”的字幕逐渐出现。

但很可惜,历史不是电视剧,它不会由着你的想象走,它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走。

在这个故事里,在当年的那片天地里,真正的主角不是刘崇,而是周世宗柴荣。

关于柴荣这位同志,我想作者已经不用再多做介绍了,作为(有可能是)整个五代十国时期最为优秀的皇帝,刘崇跟柴荣的距离差了不止一万八千个刘知远。

老刘啊老刘,该放弃就放弃,该收手就收手吧,不是你太弱,而是对手太强了。

不过,头铁的刘崇此时已经顾不上分析敌我双方的实力,他一鼓作气地冲进战场,结果只当了五秒的真男人,就被柴荣给打了个灰头土脸,只能仓皇逃跑。

高平之战铸就了柴荣一生的辉煌,也写尽了刘崇毕生的落寞。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刘崇谈不上英雄,就更谈不上自由了

鼻青脸肿回到北汉的刘崇于乾祐七年,公元954年十一月驾崩,时年六十岁。

遥望北方山河秀丽,远眺汴梁金碧辉煌,那是雄浑江山,也是刘崇一辈子都回不去的故乡。

刘崇死了,他的儿子,也就是本篇文章的主角刘钧终于姗姗来迟,正式登场了。

其实很有意思(北汉睿宗刘钧:王朝虽小,胆子不小,势力虽弱,本事不弱)

(北汉睿宗刘钧 形象)

一篇文章即将结束,但主角才刚登场,这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作者标题党,更不是作者戏弄读者,而是刘钧的一生,实在是没什么好讲的。

他的父亲刘崇已经打光了北汉的粮食,打废了北汉的士卒,打没了北汉的国库,同时,刘崇彻底地消耗尽了北汉军民的信心,他们不再相信胜利,也不再相信曙光的到来。

刘崇留给刘钧的,只不过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空壳王朝罢了。

这位在不可避免的颓废气氛中即位登基的新帝,虽然在位整整十四年,可除了闭门不出,守成守旧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再值得一提。

天会十二年,刘钧病逝,时年四十三岁,在一派萎靡不振的气氛中来,在一派惴惴不安的气氛中走。

什么也带不走,包括天边的云彩。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当年只有皇室子弟家中才有的燕子,如今已经飞遍了太原府的寻常百姓之家。

天下的白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是。

或许,那逐渐消散的白云,才是北汉王朝,真正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