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影夫人（头条号签约作者）

01

明星的光鲜，不必多说。

除了镁光灯、曝光率、出行有助手保镖照顾保护，更令人艳羡的是他们的收入。

杨颖自称值8000万的片酬；《如懿传》投资三亿，霍建华、周迅两人分走上亿片酬；孙俪自《甄嬛传》之后，身价暴涨，每部电视剧的收入也有5000万以上！

显然，大明星几个月赚的钱，是普通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

在这些数字的刺激下，想出名，想红，想赚大钱赚快钱，已经成为不少人的渴望。

可是，作为一名普通人，尤其是底层老百姓，想要成名到底有多难？

今天，我们就借一部纪录片说说：

《我是路人甲》

不少人可能听说过尔冬升的电影《我是路人甲》。

这部纪录片与尔导同样渊源颇深。

2012年，尔冬升决定拍摄一部关于横店群众演员的电影，在采访群演搜集素材期间，很多人告诉尔冬升，他们之所以当群众演员成为“横漂”，是因为王宝强。

尔冬升担心将来电影上映后，会有人“因为尔冬升”做起了演员梦。

所以，筹备电影的同时，他又筹备了纪录片《我是路人甲》，以让观众明白电影与现实的区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电影的主演虽然是真正的群众演员，演绎的也是他们的故事。

但为了照顾叙事，采用的主题依旧是青春、梦想、挣扎等常规话语，影片中的角色，也都有相对温暖的归宿。

纪录片则更为客观，更为冷酷，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告诉那些白日梦患者：成名没有那么容易，切不可痴心妄想。

02

不同于大明星们挥金如土，很多群众演员面对的第一道难关，就是生存。

虽然横店的生活成本很低：一个月一两百就能找一个住的地方，吃饭有剧组盒饭。

但日常生活中毕竟还有其他支出。

路人甲们的经济基础并不雄厚。

群演王昭见到尔冬升时身上只剩270块钱。

电影《我是路人甲》的男主万国鹏见到尔冬升的时候身上只有10块钱。因为见到了大导演，他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就买了一张，中了20块。

覃培军到横店的时候，身上只有500元。

他们用来傍身的钱，在城市生活中其实不值一提。

此外，群众演员的收入非常低。

每天工作八小时，可能也就几十块钱的收入，还不如工地搬砖的。

不同于很多人想象中执着无悔的追梦者，绝大部分“横漂”留在横店，虽然有喜欢演戏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为了红，以及红带来的收入。

只可惜，对于99.9%以上的“横漂”来说，“红”只是白日梦，赚大钱更是不切实际。

电影《我是路人甲》中年龄最大的演员沈凯，已经30多岁。

他瞒着妻子和女儿跑到横店，想要为年少时的梦闯一把，他说来横店最多后悔两年，但不来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与此同时，他希望能通过演戏成名让妻女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命运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发生重大转折，大多时候，他都是无足轻重的群演。

《我是路人甲》的机会对他而言千载难逢，这也是他第一次出演重要角色。

对于这次机会，他格外重视，拍摄过程中也压力极大。

当演技被尔冬升否定的时候，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影片中和他演对手戏的徐小琴，十七岁便开始工作，做过美容顾问、卖过手机、在超市和咖啡厅打过工，后来漂到了横店。

她给自己五年的时间，期待着能有出头之日，这样就可以赚到钱为父母养老。

像沈凯、徐小琴这样一边挣扎于梦想，一边挣扎于现实的群演数不胜数。

他们对表演有兴趣，但也并没有到把它视为毕生追求的地步。

在到横店之前，他们折腾过，但是没有成功。

所以，他们渴望在横店能够得到人生触底反弹的机会。

梦想与现实，到底哪一样在他们心中占有更大的比重，我们不得而知，或许他们自己也没那么清楚。

我们可以清楚的是，他们的能力注定他们的天花板很低很低。

或许他们演过不少部戏，但由于出演的角色大多属于“活道具”，几乎不需要表演能力，他们的演技自然难以得到提升。

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既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没有很好的学习能力：有的人连小学都没毕业，有的仅仅上到中学。

所以，当他们真的遇到需要发挥演技的角色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能力胜任。

这也就决定了，路人甲中99.9%以上的人始终只能做一个路人甲。

03

看不到未来，浑浑噩噩度日，日子久了“横漂”们也会麻木，怀疑人生，就像群演王昭所说：感觉跑戏的时候像农民工，做的事情是个人都能做到，感觉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坚持的意义在哪里？

那些在横店待了几年，已经放弃希望的人，有的可能成了二流子，有的混成了群头，有了一点权力，就开始搞潜规则。

资历浅的群演想要混到小角色，需要给他们送红包；碰到年幼无知的小女孩，他们也想吃豆腐、占便宜。

千万不要以为巨大利益才需要潜规则，对于群演来说，为了一个露脸的机会，或者几句台词，就够得上潜规则了。

而那些接受潜规则的人，收益并没有多大，顶多是有几句台词，多一点露脸的机会，多赚点糊口的钱。

在横店漂泊的群演中，能记得自己还有梦想，并有意识地积累经验的人，不管有没有进步，都已经是难能可贵。

更多的人，从一开始就与成功背道而驰，不仅仅是能力上，更是心态与认知上。

在诸多路人甲中，有一个叫王殿超的名字。

虽然他也有所谓的梦想，每天都要很有仪式感地花时间读一读自己关于梦想的誓言，并学习拿破仑·希尔花时间想象自己成功后的生活为自己鼓气。

但是，他对于梦想的付出仅仅停留在这些花架势上，并没有其他实际行动。

影片拍摄期间，尔冬升规定演员晚上十点之后不可以离开宿舍，但王殿超照样偷偷去网吧。

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也没什么钱，他却玩起了网恋，用拍戏所得的3000多元买了机票去见网恋女友，结果发现女方之前给他的照片完全是“照骗”。

后来，他又谈了一个女朋友，后来才得知那个女生有男友。

他的莽撞无知，换来的结果就是被对方男友揍了一顿。

纵观他的行为方式可以发现，他既缺乏自律，又缺乏对自己的清醒认知，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得到机会的时候都可以不认真珍惜，如果没有机会，他又会成为什么样子？

王殿超的家庭并不富裕，父母都是底层打工者。

或许是因为父母没有时间陪伴、教育他，他早早辍学，没有跟家里打招呼就到了横店，开始“横漂”之旅。

母亲认为当群演没有出路，希望他能踏踏实实工作，但他告诉母亲：不到成功不回头。

纪录片上映之前，王殿超的父亲因为脑血病去世，后来他的路走向了何方？我们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直到现在，他也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功。

王殿超毕竟年轻，人生刚刚开场，如果他放弃做群演，即使他没学历、没能力，靠着力气也可以过上一份普通的生活。

但如果年龄已长，依旧执迷不悟，其中心酸又有多少？

在《我是路人甲》的纪录片中，有一对“横漂”夫妻，他们有一个女儿，和一个未出世的儿子。

因为太穷，他们甚至没有租房，带着女儿生活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

平日里丈夫去拍戏，妻子带着女儿挺着大肚子等在影视基地外面，中午丈夫会把剧组多余的盒饭拿给妻子孩子吃。

日常生活就这么简单地凑合着过。

儿子出生之后，他们才租了一个小房间，屋里除了放床，其他地方全是杂物。

即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还是幻想着：如果有一天出名了呢？那样就可以名利双收了。

可注定，这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梦了。

有人说，横店是懒人的天堂，疯子的乐园，光棍儿的世界。

夫人不否认，他们中有认真的追梦者。

但是，大多数人不过把它当作一个谋生之道。

毕竟，相对于工地搬砖、送外卖、富士康的流水线，当群演还是要轻松一点。

在横店，他们既可以逃避生活的压力，又可以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以梦想之名逃避现实的窘迫，是很多人的常态。

从这一点看，他们并不是令人敬佩的追梦者，反而是生活的弱者。

04

很多群演对尔冬升说，自己之所以到横店，都是王宝强害的。

因为王宝强成功了，他们觉得自己也能成功。

可是，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与王宝强相同的，只有“草根”的身份。

他们没有王宝强的实力和机遇，注定不可能得到王宝强一样的成就。

至今为止，“横漂”们取得的最高成就，不过是电影《我是路人甲》中的演出。

男主万国鹏带着对表演的一腔热爱从东北到了横店，在寂寂无名的日子里买专业书，钻研演技。

影片中，他的表演虽然算不上成熟，但他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

凭借《我是路人甲》，他开始被人认识和认可。

后来，他还参演了杨子姗、韩东君主演的《原来你还在这里》，白敬亭、许魏洲主演的《乒乓》，并主演了电影《你好，现任》，在古天乐、刘青云主演的《明日战记》中也有他的名字。

虽然没有“火”，但能够在喜欢的路上一直向前，已经是难得的幸运。

《我是路人甲》的女主王婷在2018年凭借《路过未来》中的李倩一角，获得了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最受传媒关注新人女演员奖。

她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获得主流奖项认可的“路人甲”。

至于当年其他被尔冬升选中的路人甲，如今，他们有的在演一些边角料的角色，有的早已经消失在人海。

作为全球最大的实景影视拍摄基地，横店是魔幻的存在。

它吸引了无数人带着明星梦来到这里，与此同时，也让无数人在这里蹉跎时光。

夫人从来不反对追梦，因为有梦想并为之持久付出真的是一件炫酷的事情。

但是，梦想，不能只是想，不能只是梦，它更需要的是实打实的行动、不断经受的磨砺、永不停歇的奋斗。

这种奋斗不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而是不断地精进。

要达到精进，既需要天赋，更需要学习的能力，恒久的毅力和专注力。

与此同时，每个人也应该对自已有清醒的定位和认知。

毕竟在不合适的路上固执前行，不仅自己会越错越远，还会连累身边的人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有人说，人生有两大悲剧：一个是万念俱灰，一个是踌躇满志。

希望每一个人在仰望星空的时候，不要忘了什么叫脚踏实地。

毕竟，梦想，不是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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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电影夫人，独立影评人，头条号签约作者。写影视，也写娱乐圈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