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一圈多少米(星期特刊丨从“英雄联盟”走进战斗军营)

从“英雄联盟”走进战斗军营

——武警广东总队茂名支队上等兵潘显华的“跨界”之旅

当新生事物夹杂着未知的风险涌入军营，让我们以发展的眼光认真研究应对之策，而非图省心省事一堵了之。

——题记

潘显华是个南方小伙，个头不高，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眼中却透着与年龄严重不符的刚毅与沧桑。

潘显华在广东总队茂名支队名气可不小，“要强”“拼劲足”“不服输”是支队上下对他的共同印象。这位17岁便进入某电子竞技俱乐部英雄联盟分部预备队员名单的前职业电竞选手，在短短5年时间内，经历了从热爱网络游戏的学生到职业电竞选手再到合格武警战士的转变。虽然身份在不断变化，但逐梦和拼搏，却始终贯穿于他的青春之旅。

逆风翻盘

“青铜”新兵的艰难跋涉

艳阳高照，碧空如洗。广东总队某新训点的队列训练场上，一名新兵正吃力地练习正步。他的肢体动作严重不协调，班内战友的捧腹大笑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这名新兵就是潘显华，入伍前曾是一名职业电竞选手，曾经在国服“峡谷之巅”最高打到了王者1400分，全国排名最高达到第17名，被当时的电竞圈称为“海南第一ADC”。

“班长，我不练了，我不行。”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潘显华决定放弃。

“打游戏时一旦逆风你就点投降吗？”班长邱日坚一连串的质问让潘显华愣在当场，满脸通红。

告别职业电竞赛场，怀揣军旅梦的潘显华，进入军营没几天便打起了“退堂鼓”。部队的条条框框让这个习惯了无拘无束的年轻人感到难以适应。“开饭先唱歌，连鞋怎么摆都得按规定来，用扫把抹布的时间比用手机的时间多得多……”活跃、好动的潘显华感到生活中处处受限，与入伍前憧憬的轰轰烈烈相比，眼前平凡、单调的工作生活，让他产生了一丝懊悔。

“颈椎损伤、腰肌劳损、慢性胃炎、肺活量只有2000毫升……”卫生员覃焕庆看着潘显华的体检报告感到无比震惊，眼前这个新兵，不到20岁的年纪，却是这个身体素质。入伍前长期在电脑前久坐、作息絮乱带来的问题逐渐显露，这给潘显华的日常工作训练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跑步迈不开腿，器械上不去，身体还不协调，一段时间下来，潘显华成了新兵中队里的“后进”兵。

“我是不是就不该来？”晚上熄灯就寝后，习惯了“电竞作息”的潘显华，思来想去无法入睡，便下床去厕所想偷偷抽根烟“解解闷”。睡在他下铺的邱日坚被开门的动静吵醒，想起潘显华最近老是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似的，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有什么心事？”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正在“吞云吐雾”的潘显华被吓出一身冷汗。“对不起班长，我错了。”看着眼前的海南老乡，邱日坚又气又无奈：“咱们聊聊。”

“我22岁才入伍，以前在社会上闯，酒瘾网瘾烟瘾都有，脾气还很暴躁。刚入伍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很不适应。但我们是成年人，既然选择了部队、穿了这身军装，就得对得起军人这个身份。”潘显华靠在栏杆上，思考着班长的这番话，“当电竞选手时每天超过12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都能坚持下来，当兵又有什么理由说自己不行？”电竞有段位，部队同样有“优秀”“良好”“及格”。

“逆风了，那就努力翻盘。”从那天起，潘显华每天中午睡前都会花半个小时定型摆臂和垫后脚跟的姿势，肌肉的酸痛常常导致午觉落空。直至新兵中队的第一次班级队列会操，“抬腿，摆臂，用眼角余光标齐排面……”跑步下场的他面色涨红，大汗淋漓，考核全程都没有掉链子。

“先把烟和碳酸饮料戒了，发手机的时候跟爸妈打完电话就跟我一起去跑跑步，把你打电竞那股拼劲拿出来。我相信你肯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武警战士。”从那次队列会操，邱日坚感受到了潘显华的上进心，一套为潘显华量身定制的“康复计划”新鲜出炉。一个月时间里，潘显华从被监督到自觉行动，身体素质明显改善的同时，又收获了一分自律。

“上步伸手要一气呵成，出枪要准要稳……”战术训练场上，邱日坚边讲解边示范，动作标准，速度很快。站在旁边潘显华满脸艳羡，他因为动作要领不正确，频繁地造成“砸臀”，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对脚下的草地产生了一丝畏惧。

“都别站着，打游戏都知道通过一场场实战来提升熟练度，军事训练如果光看看就能会的话，我们也不用练了。”“别看你们邱班长现在动作好，他当新兵的时候也经常摔个‘狗吃屎’，标准都是用一块块瘀青换来的。”新兵中队中队长叶梓林走过来一边打趣一边给这些“新兵蛋子”加油鼓劲。

潘显华反复练了一遍又一遍仍旧突破不了20秒大关。“班长，怎么爬能更快？”“头微抬起胸贴地，手扒脚蹬要用力，伸手收腿到极限，心存信念速越线。两字，拼命！”

新兵大队组织战术会操时，潘显华代表班里参赛，而当时的他因为前天训练磕到石头，右脚根瘀青了一大片，走路都隐隐作痛，可他硬是在战友和班长期待的目光里走上了考场。

“前方35米处，低姿匍匐——前进！”指挥员口令下达的一瞬间，潘显华忘了疼痛，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往前爬。

“18秒52！第五名，二中队六班，潘显华！”成绩报出的那一刻，全场欢呼。

“那是入伍后我第一次被认可，虽然谈不上轰轰烈烈，但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集体荣誉感。班长给我买了瓶健力宝，我跟班里的战友一人一口，那绝对是我这辈子喝过最甜的水。”潘显华在日记中写道。

让同年兵乃至新兵中队干部骨干印象深刻的，是新兵下队前的那一场百公里拉练。

“要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一百公里？班长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对于入伍前500米路程都要打车的潘显华来说，百公里徒步行军简直不可思议。

行军的第一天，潘显华的脚上就起了20多个水泡。晚上搭完帐篷，班长拿着针线和酒精为他处理时，他疼得浑身颤抖、直冒冷汗，最后还是被两个战友硬按在睡袋上才完成了“手术”。

第一天身体就成这样，剩下的两天，怎么坚持？

“你要是觉得你比别人差，走不下去了，就上病号车。”

潘显华刚刚萌生的退缩念头被班长一句话顶了回去。

“我行！”

于是，班长拉着走、排长推着跑，山路上石子多，走起来都磨脚，偶尔的奔袭更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水泡走成了血泡，两胯被衣服磨出两条深深的印痕，第二天的拉练终于结束了。

“还有一天，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士气低迷，中队想找一个新兵站出来给大伙加油鼓劲，谁志愿报名？”晚上，新兵中队指导员刘凯把所有人集合起来开会，提出自己的想法，却迟迟无人回应。

“如果这是一场比赛，该怎么办？”潘显华回忆起曾经打比赛时场下观众那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助威给他带来的振奋，思索片刻，他从队尾站了出来。

“铿锵男儿，铁骨铮铮！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目标激励的力量是巨大的，行军路上的官兵如此，潘显华亦是如此。

第三天的拉练里，他提着喇叭一遍遍地喊，战友们一声声地回应，口号声响彻四野，仿佛在向那片天地宣告他们的成长。

潘显华到最后还是没有坐上“病号车”，而是带着精神的满足与升华直达终点。

“中队谁都知道长跑是潘显华的‘噩梦’，可那次他拍着胸脯跟我们讲不要降速，硬是跟着我们的速度跑完了全程。放松身体时，他突然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把大家都吓坏了。”同班战友回忆起新兵中队组织的那次五公里跑班级会操，都替这个“死要面子”的战友捏了把汗。

定枪定到流眼泪都不肯放下的是他，在杠上“风火轮”的是他，全副武装背着3支枪边冲边哭的也是他。

“真娇气，受这点苦就流眼泪了？”

“听说他家里条件挺好的，打游戏的时候当私人陪玩月收入好几万呢，舒服惯了，肯定吃不消。”

“可这个吃不了苦的人，从来没喊过停，他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的？”

靠着那份骨子里的要强，靠着那句“逆风了，那就努力翻盘”。

玩以致用

电竞文化的正面效应

“哇！职业选手？大神啊！”新兵下队第一次自我介绍时，在了解潘显华的情况后，战友们纷纷投来崇拜的目光。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游戏的？”“你打端游这么厉害，手游一定也很强，可不可以带带我们呀。”……果不其然，每逢手机发放时间，潘显华身边都会围着一群“粉丝”。擅长的领域能够在军营里发挥作用，潘显华起初还感到很有成就感，可慢慢相处下来，他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不久前，潘显华注意到晚点名后，一班班长梁汝祥把战士梁俊豪单独留下来谈心。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是梁汝祥发现了梁俊豪为了偷偷玩游戏私存的“账外手机”。梁俊豪请求班长不要报告中队干部，这让梁汝祥很为难：既怕梁俊豪心里有压力，又不知道该怎样帮他。

战友郑作诚为了追求更高质量的游戏体验，偷偷下载了某加速器软件，存在极大的违规外联隐患。还有些战友“一心上分，无心工作”，被游戏绑住了手脚，天塌了也要先“打完这把”，拖哨误哨、执勤打瞌睡的现象屡次发生。

“显华，买沐浴露的钱你先帮我付一下，这个月津贴我用光了。”这天，战友胡瑞把潘显华拉到一旁。“我们吃部队的用部队的，你把钱都花哪儿了？”再三追问下，胡瑞道出实情，原来，月初的时候某款网游出了几款新皮肤，他为了追求虚拟角色的“颜值”，一时没忍住，将近一半津贴都用来充值了。

“我打了8年游戏，都没有充值过一分钱，游戏只是一个竞技娱乐的平台，有必要为了一个虚拟的东西给自己的生活造成负担吗？”一向脾气温和的潘显华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忍不住对胡瑞“现身说法”起来。这一切不远处的中队指导员余缘敏看在眼里 。

青年官兵伴网而生，网络游戏也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娱乐方式，部分官兵盲目地追求娱乐而忽略了本职工作，有些单位为此给电子竞技贴上了负能量的标签。潘显华的一番话让余缘敏若有所思。“或许这个电竞少年可以带给大家重新认识网络游戏。”熄灯后，余缘敏把潘显华叫到中队部谈心。

“我们一直说要学习体育精神，电子竞技也是体育项目，作为职业选手，你站出来为大家讲清网络游戏的利与弊会更有说服力。”

第二天，中队组织集体大谈心。潘显华的一段职业电竞经历在战友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初三毕业那年，潘显华揣着一张面试职业电竞俱乐部的通知和存了一个月的600元生活费，瞒着所有人去了上海。

第一轮试训顺利通过，潘显华走出俱乐部的大门，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上海宝山区的街头人山人海，从未离开过海南的他望着眼前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内心彷徨之余又多了一份憧憬。

然而，他面临的第一个难题来了，住哪儿？俱乐部报销了机票，可没有提供吃饭住宿的地方。

“酒店一晚最便宜也要180元，每天吃饭30元，还得找有电脑的地方保持‘手感’，考核周期足足8天，可身上只剩500元。”潘显华仔细盘算，还是打消了住酒店的念头，便背着书包在俱乐部附近一家偏僻的小网吧里“安顿”了下来。

接下来的8天里，潘显华白天走路去参加俱乐部试训，晚上在网吧里吃着泡面啃着威化饼干打排位训练。困了，就把两把椅子拼在一起，拿书包当枕头睡。早上五六点，趁着网吧没什么人，就跑去卫生间把门反锁，然后脱了衣服洗漱。

在他“偷渡”上海的第3天，家人、老师、朋友给他打了20多个电话，父亲扬言要与他断绝关系，母亲的哭声盖过了耳机里的游戏声。7月的上海，天气和海南一样热，就如同少年逐梦的心。

所幸，试训结束，潘显华的名字出现在青训营的录取名单里。他如愿以偿地搬进憧憬了8天的宿舍。

可少年的电竞梦中没有靡靡之音，步入青训营的第一步，即意味着残酷的淘汰已经展开。潘显华必须用夜以继日的训练把自己磨成职业队最适合的那块拼图形状。

“作为曾经的电竞选手，要说热爱，我不比大家少，但我们要分清职业和爱好的区别。游戏应该是为我们减负，而不是增压。”

“2018年亚运会上中国电竞队摘得金牌，这说明，电子竞技的最高境界也是为国争光。我们身为军队的一员，理应客观地看待电竞本身。”炊事员彭平当了13年兵，他起初并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年代的青年官兵会如此热衷于玩电子游戏，了解潘显华的电竞经历后，他有感而发。

“游戏来源于生活，其实类似足球、篮球这些运动，也是一种游戏。体育，顾名思义是关于身体的锻炼，电子竞技也是一种脑部的锻炼。”

“过分沉迷游戏会给自身的生活造成负面影响，就如同精神鸦片……”“那沉迷篮球、足球就不会影响工作了吗？”

“任何事物都要把握好一个度，打游戏也一样。”潘显华说，游戏来源于生活，发掘学习一些有正能量的人物语言和游戏文化，对成长进步同样有帮助。在潘显华的感染下，中队战士对电子竞技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那如何把虚拟世界的电竞文化应用到现实生活当中呢？

同班战友朱志文入伍前是一名跆拳道教练，格斗动作基础比一些老兵还要好，但每次擒敌术训练时他都没有丝毫懈怠，班长教的每一个动作他都会反复揣摩。“这些简单的动作对你来说不都是小意思吗？还这么认真。”训练间隙，潘显华走到朱志文跟前询问道。“因为‘剑圣’那句‘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学徒的心’呀！你不是一直跟我们讲‘玩以致用’嘛。”

同样“玩以致用”的例子还发生在中队“训练之星”殷国峰的身上。“我打游戏的时候喜欢玩一些操作难度较大的人物，这样能给我更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现实生活中的他，也将“迎难而上”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新兵下队没多久，他就主动尝试挑战器械高练习。正是在一次次的自我加压中，他赢得了中队“拼命三郎”的美誉。

“我曾站在山巅，也曾跌入低谷，二者都让我受益良多。”这是“英雄联盟”人物宝石骑士的一句话。多次代表中队参加支队教练员比武并取得优异成绩的下士赵宇豪，去年在临近比武时在训练中崴了脚。无法顺利参加比武让他感到无比失落。但正是潘显华在与他聊天时提到这句话，帮助他重拾信心。

“白起是战国时期杰出的军事家，‘兵家’代表人物，为秦统一六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新兵谢铭泰平时上教育课都认真听讲，可就是记不住、说不出，而对网游里出现的历史人物典故却如数家珍。

教育要建立在官兵兴趣的基础上。支队政治工作处副主任苗志伟到信宜中队蹲点时发现，中队战士在训练中时不时就冒出一些游戏人物的口头禅与技能语言。他们越说越振奋，训练也越来越有劲。为战士们的活泼忍俊不禁之余，苗志伟对电子竞技的看法也有了一定的改观，“电子竞技不是洪水猛兽，而是时代的产物，引导官兵科学利用游戏缓解压力并从中收获成长进步，同样是一种积极、正面的教育。”

也是从那时起，中队每次放长假制订文体活动安排表时，开始出现了“5V5电子竞技”这样的活动项目，一些干部骨干也积极加入，在与战士们的“激烈对战”中，渐渐走进了他们的内心。

融会贯通

优秀士兵的华丽转身

“全队注意，4号监舍发生犯人脱逃，‘在押犯’翻越东面监墙向无名小山坡逃去，请迅速按照1号预案前往处置！”这天上午，作战勤务值班员余缘敏在值班室下达命令，每周例行的方案演练就此展开。

潘显华所在的应急班迅速出动。“3班请迅速前往车场方向设卡。”“‘在押犯’又往水口方向跑了。”“到底是哪个路口？”……对讲机里指挥协调声不断。突然，“在押犯”的笑声传了出来，演练失败。

退出情况后，中队所有人员在篮球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大家讲一讲，刚才的处置过程中都有什么问题？”中队长刘成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第3次失败了，难不成还是因为“在押犯”跑得太快了？

“报告！我认为在此次行动中，各小组汇报情况不全面，指挥员指挥不得当是导致失败的重要因素。就跟我们打游戏一样，‘打团’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在争分夺秒中保持冷静的头脑和清晰地交流。刚才，各小组如果也能像打游戏时给队友提供敌人的技能冷却时间那样，给我们应急班随时提供位置距离和抵达时间，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地作出行动预判，也不至于在山林间反复奔袭，既消耗体力又给了‘在押犯’更多的逃窜空间。”潘显华回想起以前打完比赛和队友坐在一起复盘的画面，曾经担任战队团战指挥的他，斟酌再三后，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作为一名新兵，敢理直气壮地指出指挥员的失误，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可潘显华的一番话却让站在沙盘前的刘成眼前一亮：“刚才二班前往戒毒所设卡的路上收到指导员通知后又转移到这个位置，中间白跑了接近500米，可这个过程中，二班长却没有及时向其他小组汇报情况。也就是在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在押犯’是否有可能逃往戒毒所方向，那边是否有兵力，他们完全不知情。”

“沟通有问题，大家都太紧张了，没目标地追……”

“还真让这个电竞小子说对了。”现场响起一阵掌声。

电竞有比赛和训练赛，军营有演练，自然也有实战。

2021年2月24日18时许，信宜市池洞镇石龟咀村突发山林火灾，火势迅速蔓延，严重威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潘显华随中队官兵紧急驰援，同时担负视频拍摄任务。

“警士以上跟我往深处扑火，义务兵在原地待命！”刘成迅速下达指令。

“报告，我也要进去！在外面无法拍摄到救火过程，请您相信我一次，我可以！”

看着这个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刘成被他脸上那股坚决所打动。

“跟上！”

火线长达1公里，山高坡陡、林密路险，加之夜间视线不良，潘显华的拍摄面临极大困难。戴着厚厚的防火手套不方便按快门，他干脆摘下手套。火头高达1.5米，林中频繁掉落的火星时不时溅到他手上，可他全然不顾，背着相机一边给战友传递灭火工具一边找角度拍摄。

经过5小时的连续战斗，中队圆满完成山林火灾扑救任务，先后开设隔离带600余米，控制火线900余米，扑灭火场4处，清理火点、烟点9处。潘显华全程参与，协助扑救的同时没有落下任何一个时间点的拍摄。走出火场清点人员物资时，刘成看着他那双在高温下被烫得脱皮的双手，又气又心疼。

消防头盔下，潘显华满脸黑灰，头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略显狼狈的他，咧着嘴笑而不语。

“一个电竞团队里面，ADC的任务就是输出。作为曾经的职业电竞选手，我更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我的职业是军人，这次行动我的任务是拍摄，自然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回到中队后，潘显华主动找到刘成谈心。

“勤奋好学，认真负责。”这是身边战友对潘显华的共同印象。刚受伤没多久，手上的伤还未痊愈，打着石膏的潘显华又主动以列兵身份报名参加支队优秀政治教员评比竞赛，带着对未知领域的忐忑与期待，零基础的他又一头埋进教案、政治理论知识中钻研摸索。与一众经验丰富的“老教员”同台竞技时，他毫不怯场，最终虽然没有取得好名次，但却得到了支队官兵及参赛选手的一致认可。有了参赛经历的磨砺和锻炼，潘显华被确定为中队理论骨干，每逢教育课，他都会主动站出来为战友们宣讲理论。

也是从那时起，支队开展的每一项政治教育活动都会出现他的身影。在去年12月支队组织的“战士小讲坛”评比竞赛中他荣获二等奖。今年3月，他因为平时表现突出、完成任务圆满、工作成绩出色，在中队季度“四有”优秀个人评选中获评为“好”。5月支队“青春向党百年路，奋进喜迎二十大”主题演讲比赛中，他又取得第三名的好成绩。

2021年11月，潘显华曾经所在的战队在珠海大剧院夺得“全国城市争霸赛”冠军奖杯。

“兄弟们替你把这个冠军拿回来了，你在新的职业赛场上也要继续加油呀！”MVP选手黄伟豪打来电话告知潘显华时，他为队友们感到由衷的骄傲和开心。

“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目标，我们能做的，便是在人生赛场上拼尽全力。”从地方青年到合格战士，入伍以来，潘显华同绝大多数战友一样经历了很多在当时觉得无法接受的第一次。那是凌晨踮起脚尖的上下哨，那是重复了无数次的扫拖抹，那是训练场上咬牙坚持的大汗淋漓。那股认定了一件事就一往无前的拼劲，使他成功完成了从电竞少年到优秀士兵的华丽转身。

前不久，潘显华捧起入伍以来获得的荣誉证书，笑着与家人视频分享时，黝黑的脸庞衬着洁白的牙齿，显得十分精神。父亲眼含热泪说出了那句他等了20年的话：显华，你是我们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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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论：

当军营邂逅电竞

陈红星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生活习惯的改变，网络游戏对于工作环境相对封闭、执勤训练压力较大的青年官兵来说，成为一种娱乐、解压方式。但少数官兵由于自制力差，渐渐忘却了游戏娱乐的初衷，沉迷其中，无心本职工作，给部队管理带来新的挑战。有的官兵甚至拿起手机就打游戏，亲情电话时间也成了游戏时间，与家人朋友的交流越来越少，厌训怕训的情绪越来越多，走入“一人一机一世界”的误区。也因为类似现象较为常见，网络游戏被很多带兵人视作洪水猛兽，电子竞技也仿佛成了“玩物丧志”的代名词。

电子竞技属于体育运动的范畴，它是时代发展的产物，近些年不少院校都开设了电子竞技专业。随着网络游戏向着规模化、产业化和大众化不断发展，就如同当年互联网进军营和手机进军营一样，电子竞技走入军营已是时代发展的必然。

从热爱网络游戏的学生到职业电竞选手再到武警战士，潘显华比同龄人多了一份沉淀。团结协作、勇于尝试、坚持不懈等竞技精神被他很好地应用到了工作生活中，这些对他的军旅生涯乃至未来的人生道路都起到了显而易见的积极作用。他的经历也告诉我们，网络游戏、电子竞技同样可以为部队生活注入正能量。

玩以致用，寓教于乐。自古以来，游戏与教育的联系就没中断过。当军营邂逅电竞，若是一味地抗拒和打压，只会适得其反。我们必须尊重客观规律，正视现实，结合部队管理完善相关制度，引导官兵在打电竞时严守纪律、严格自律，把握好休闲与成瘾的界限，拉开虚拟世界与现实生活的距离，在有节制、有纪律的娱乐中培养团队精神、进取精神，发掘电竞游戏的正能量。

当新生事物夹杂着未知的风险涌入军营，管理者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堵。在“堵”留下的短暂时空里，我们必须抓紧研究应对之策，为将来的疏堵结合作好充分的准备，切不可图省心省事而一堵了之。

文字：林昱生、陈志辉、姚海镇

供图：蒙勇高、王 森、苗志伟、陈泽峰

来源：人民武警报·星期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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