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里兰(深扒：美国权贵圈女人的秘密社交网)

1

2001年7月23日，位于华盛顿乔治城R街2920号的房子里星光熠熠。

约500名美国政界、商界、文化界精英齐聚一堂，克林顿夫妇、副总统迪克·切尼、前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参议员约翰·克里、基辛格、沃伦·巴菲特、比尔·盖茨、默多克等人，在同一屋檐下攀谈、叙旧。

他们来到这里，只为了一个人：凯瑟琳·格雷厄姆。这一天，是她的葬礼举行日。

（凯瑟琳）

美国所有媒体都以大篇幅报道了这一事件，将其称为“女王逝世”、“一个时代的终结”。

凯瑟琳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部分原因是因为，作为一家媒体帝国的老板，她将原本走下坡的《华盛顿邮报》打造为美国顶级媒体。

成功人士那么多，为何只有凯瑟琳请得动整个华盛顿权贵圈？这是她天性使然，亦是她有心经营。

凯瑟琳出生于媒体豪门梅耶家族，从小被家人按照传统大家闺秀培养。1940年，23岁的凯瑟琳和出身参议员家庭的菲尔·格雷厄姆结婚。后者家里也算富裕，但和凯瑟琳家的层级不可同日而语。

（凯瑟琳和格雷厄姆）

凯瑟琳的爸爸尤金观念传统，他认为企业必须由男人经营。他有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但唯一的男娃对报业毫无兴趣，当了医生。于是，尤金只好将家族媒体帝国交给女婿打理。凯瑟琳专心当主妇。

（尤金）

这条原本一眼看到头的路，在1963年终止了。格雷厄姆自杀身亡，给凯瑟琳留下了四个孩子，以及急需接管的工作。

（凯瑟琳全家福）

凯瑟琳极出色地重振了事业，并在这一过程中，通过举办聚会，搭建了一个强有力的政商关系网。

这类聚会，在内阁官员、议员、情报机构官员、退休大使聚居的华盛顿乔治城，本不新鲜。格雷厄姆生前便热衷于此。他说：“在别的城市，人们参加聚会是为了找乐子。但乔治城的聚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聚会，而是工作之外的工作，是通过请柬，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谈正事。在乔治城，玩的时候也是在工作。因为这里的人口构成太特别，所以注定会有这方面的需求，比如交换政治消息、传播想法、新建人脉、结成联盟。说真的，许多政治决策都是在乔治城的晚餐桌上做出来的，（这里）比白宫椭圆办公室都更忙活。”

（右一、右二分别为格雷厄姆、肯尼迪）

二战后那些年，以这些内部小圈子聚会为中心，逐渐衍生出“乔治城派”，早期核心人员包括格雷厄姆、CIA高官弗兰克·威斯纳、美国驻苏联大使查尔斯·伯伦等等，后来又加入了世行行长约翰·麦克洛伊、国防部长罗伯特·洛维特等人。

（约翰·麦克洛伊）

这些人，在一张张餐桌和沙发上，对国内外政治出谋划策，而他们的意见往往也真的会落地。

情报界和新闻界的关系千丝万缕。CIA在华盛顿的其中一个办事处，离乔治城非常近，许多情报人员因此在邻近的Q街居住。相隔不远的P街，则住着许多记者。

格雷厄姆曾因参战经历，与许多CIA人员相熟，战后又从事媒体业，因此成了两个圈子的桥梁。他从情报界招募了许许多多人来《华盛顿邮报》工作，而这些员工基本都住在乔治城。

CIA不仅与《邮报》互通消息，还监听这家媒体。事实上，整个乔治城都是CIA在50年代的重要监视对象，毕竟这里达官贵人云集，又比白宫容易融入得多。历史学家迪克·麦克里兰说：“乔治城到处都是间谍。”

有个例子可以说明乔治城情报圈和媒体圈有么多小、内部关系有多么紧密：

CIA传奇特工安格尔顿不住乔治城，但他和混乔治城的记者本·布拉德利关系很好；

（安格尔顿）

布拉德利当时是凯瑟琳娘家旗下媒体《新闻周刊》华盛顿分社的总编；

（凯瑟琳和布拉德利）

布拉德利的第二任妻子叫安托内特·平肖；

（左至右：布拉德利、肯尼迪的妻子杰奎琳、安托内特、肯尼迪）

安托内特的亲姐姐叫玛丽·平肖；

（玛丽·平肖）

玛丽的前夫叫科德·梅耶（和凯瑟琳的梅耶不是同一家）。科德是CIA特工，同时也是安格尔顿的好友。

（玛丽和科德）

玛丽后来成了肯尼迪总统的情妇，并被人谋杀。她的死被广泛认为与CIA有关。

（左一：安托内特，右一：玛丽，右二：肯尼迪）

FBI当然不会错过这份热闹。局长胡佛安插了一群人到乔治城，他们和CIA互相监视来、监视去，不亦乐乎。有些宾客在几十年后才知道，原来当年某个服务员，竟然是特工。

（胡佛）

各家太太们，则在其中扮演高级服务员的陪衬角色，凯瑟琳也不例外。她曾暗地里和友人说：“他们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不过，我觉得他们聊的东西肯定比我们聊的有意思。”

（凯瑟琳夫妇）

格雷厄姆自小智商高、人格魅力强，但他有遗传性的精神类疾病，还有酗酒的习惯。他经常和肯尼迪等人一起招妓、共享情妇，背地里却会酸溜溜地说：“我比杰克（指肯尼迪）好看，比他聪明，比他更有魅力。为啥最后是他当上总统了？”

格雷厄姆的情绪也很不稳定，经常和凯瑟琳吵架，激动时甚至会动手，还动辄公开羞辱凯瑟琳，甚至会在社交场合讲岳父的坏话。

二人的婚姻，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华盛顿社交圈所有人不敢公开提及、但心知肚明的笑话。凯瑟琳的朋友卡波特是个例外，他牙尖嘴利，直言格雷厄姆是个“牙缝很大的南方瘪三”。

（格雷厄姆）

格雷厄姆在人生最后一年做了许多近乎失智的事，首当其冲的，莫过于想把《华盛顿邮报》的控制权夺取到自己和情妇手里，还私联律师，妄图把遗产的三分之二都留给情妇。

格雷厄姆的离谱行径，反倒在他死后给凯瑟琳带来无妄之灾，因为有些人怀疑，他的自杀，是凯瑟琳为夺回家产设计的局，但事实上，精神疾病愈发严重的格雷厄姆，早已被医生认定有自杀倾向。他还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把CIA和肯尼迪都得罪了个遍，希望他闭嘴的人非常多。

丈夫离世后，凯瑟琳也延续了在家里呼朋唤友的传统，并一手将其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到了60年代末，凯瑟琳召开的聚会已是某种标杆，没被她邀请过的人，相当于没混进华盛顿名利场的核心区。

（凯瑟琳与作家卡波特）

2

但凯瑟琳不是唯一的霸主，大使夫人伊万杰琳·布鲁斯，也是一代社交场传奇。

（伊万杰琳）

伊万杰琳的个人魅力和交际手腕，可以从外界评价中窥见一二。基辛格说她是“最具典范、最出色的大使夫人”；时装编辑戴安娜·弗里兰说她是“我见过最时尚的女士之一”；肯尼迪的妻子杰奎琳，不仅视伊万杰琳为偶像，还致信后者，写道：“一想到别的国家把你当作美国人的杰出代表，作为一个美国人我感到十分骄傲。”

（伊万杰琳）

伊万杰琳举办的聚会，堪称美国文化界的盛宴，超级富豪梅隆夫妇、基辛格夫妇、名主播芭芭拉·沃尔特斯、小说家戈尔·维达尔、导演约翰·休斯顿，以及凯瑟琳，都是常客。

伊万杰琳有一套“请客哲学”。她十分注重氛围和环境的构造，以便出席者能够更舒坦地交流信息、做成生意，食物、座次、环境布置皆有学问。

由于伊万杰琳在这方面做得太出色，因此很多新获任命的美国驻外大使夫妇，都会第一时间向伊万杰琳请教当地的礼仪和风俗。

白宫礼宾司司长也会在筹备国宴或招待国外要人时咨询伊万杰琳。她是美国政府的审美权威。

伊万杰琳的交际手腕其来有自。她的父母皆来自历史极悠久的家族，她的爸爸爱德华·贝尔本身也是外交官。伊万杰琳从小跟随家庭在世界各地居住，外交礼仪是她从小耳濡目染的“必修课”。

（爱德华·贝尔）

伊万杰琳的丈夫大卫·布鲁斯，和他的岳父一样，也任职过美国驻许多国家的大使。大卫有个家世显赫的前妻：来自豪门梅隆家族的艾尔莎·梅隆。这段婚姻，令大卫结识了和梅隆家族同等级的其他美国贵族豪门，名下资产亦水涨船高。

（大卫·布鲁斯）

大卫两段感情的时间线很有故事。1945年4月20日，他和艾尔莎离婚，三天后的23日，他和比他小16岁的伊万杰琳结了婚。大卫用第一任太太的钱，购置了乔治城最好的联排别墅，然后带着第二任太太住了进去。

（艾尔莎）

大卫和艾尔莎有个名叫奥德利的女儿。奥德利夫妇和艾尔莎分别于1967年、1969年离世，留下三个孤儿。但无论大卫夫妇，还是艾尔莎这边的亲戚，都不愿照顾他们。最后，三个孩子被耶鲁大学法学院的一对好心夫妇领养。

（大卫与伊万杰琳组建了新家庭）

20世纪50中期，伊万杰琳成了华盛顿有名的幕后人物。她和大卫不免俗地也和情报界有关系，因为大卫在二战期间曾为CIA的前身OSS的欧洲分部工作过。

到了60年代，随着凯瑟琳的家宴的崛起，伊万杰琳的性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开始将宾客的缺席视为莫大的耻辱，哪怕缺席原因是客人家中有人去世，她都不能接受。

约翰·肯尼迪当选总统后，伊万杰琳的挫败感更强了，因为肯尼迪并非她最青睐的人选，肯尼迪选中的副总统林登·约翰逊，更是伊万杰琳厌恶至极的。然而肯尼迪和林登，却同时都是凯瑟琳的老公格雷厄姆非常亲近的朋友。

（肯尼迪与林登·约翰逊）

不过肯尼迪听了圈内人的举荐，同意任命大卫为驻英大使。大使夫妇在英国度过了相当愉快的八年时光。

3

民主党人肯尼迪就任总统后参加的第一场家宴，竟是在共和党参议员约翰·谢尔曼·库珀家里举办的，这令外界颇感意外。

（约翰·谢尔曼·库珀）

足可见肯尼迪与库珀夫妇交情匪浅。肯尼迪曾与库珀同在参议院劳工和公共福利委员会工作，当上总统后不久，他便密遣库珀去苏联，了解苏方对肯尼迪的看法。

（肯尼迪与库珀夫妇）

而肯尼迪的妻子杰奎琳，与库珀的二婚老婆劳伦的缘分，可追溯到40年代末。劳伦和伊万杰琳一样，都在杰奎琳的成长过程中产生了重大影响。

劳伦在变成库珀夫人之前，人生经历非常丰富。她是加州富豪罗伯特·罗万的女儿，自小混的是门第森严的上流社会富豪圈，对如何在社交中展现迷人仪态得心应手。

（劳伦）

她16岁便认识了时年24岁的第一任丈夫罗伯特·迈克阿杜。结婚12年后，劳伦爱上了纽约名流圈新秀、出身豪门的运动员小托马斯·谢福林。

（小托马斯·谢福林）

二人爱得轰轰烈烈，迈克阿杜脸上实在挂不住，于1936年6月24日和劳伦离婚。第二天，劳伦就和谢福林举办了结婚仪式。这段婚姻维持了11年，离婚原因是谢福林出轨。

离婚次年，也就是1948年，41岁的劳伦决定重理人生，离开纽约，前往华盛顿，换个一个池子钓其他类型的金龟婿。她在乔治城购置了新房产，每天浏览大量政治新闻、阅读历史书籍，还和圈子里其他政客夫人交流资讯，以期尽快融入华盛顿社交圈。

她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后来成了她第三任丈夫的库珀，但库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劳伦约会，丝毫没有和她结婚意思。猜测库珀会不会娶劳伦，成了那时华盛顿名流圈的热门谈资。

（库珀夫妇）

直到1955年，库珀被任命为美国驻印度大使后，他才开始认真考虑找个老婆，因为大使需要有人帮他组织各类社交活动。时年48岁、当了快十年备胎的劳伦，终于转正了。

真正发现劳伦的价值所在的，不是库珀本人，而是库珀的顾问。他们发现，劳伦出众的审美对民众很有吸引力，她也很懂得从外形和谈吐等方面提升库珀。

劳伦的文笔也帮了很多忙。1956年库珀再次当选参议员后，劳伦持续发表了一系列平实动人的文章，使选民可轻松了解政治时事。

（库珀夫妇）

库珀夫妇还组织了每年一次的晚春游园会，参与人涵盖外交官、大法官、国安局官员、CIA探员等各门各类。

1976年夏季的某晚，时为美国驻东德大使的库珀，结束了一场家宴，送走了客人。库珀早早入睡，佣人们也已休息，留下69岁的劳伦陪一个不愿离去的德国金融富商聊天。

劳伦没想到，这个富商当晚性侵了她。

整整过了几个星期后，劳伦才有勇气跟库珀坦陈此事。由于库珀的外交官身份非常敏感，那个实施犯罪的德国商人又牵扯了很多国际贸易关系，库珀夫妇最终决定不采取法律手段。

他们沉默地忍受了这段经历，申请缩短了在德任期，于那年秋天返回华盛顿。当被问起东德的哪些方面给她留下了美好记忆时，劳伦答道：“回家。”

这段经历给她在许多方面留下了创伤。回到美国后，她的朋友们发现她总是疑神疑鬼，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走在路上会不停回头看。

1979年初，劳伦偶然得知那个德国商人在不久前的出差途中因车祸身亡。她给伊万杰琳的信中写道：“我有解脱的感觉！”

4

劳伦拥有让人倾诉的能力，凯瑟琳经常她吐露生活中的难事，这其中，一定少不了凯瑟琳在格雷厄姆死后，刚接手《华盛顿邮报》时面临的巨大困难。

（凯瑟琳）

凯瑟琳那时46岁，当了20年家庭主妇，工作技能早已生疏。以梅耶家族家底之厚，她其实完全可以雇个职业经理人，自己舒舒服服当个贵妇。那个年代，也没人要求一个女人去拼事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凯瑟琳都没必要自讨苦吃。

但她还是决定踏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凯瑟琳要面对的，不仅是处理具体事务上的困难，还有人群中汹涌的敌意。格雷厄姆的老部下，对她非常不客气，凡有冲突发生，便会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在一次薪水讨论会议后，一个编辑说凯瑟琳：“这个女的就是欠干。”

就连凯瑟琳的朋友，也劝她不要真的做事。克莱尔·布斯对她说：“你要做的，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做个新发型，来办公室转一圈，看看大家，然后吃个午饭，再早早走人。这样你就不会惹毛那些男的。你不能太强势了。”

这基本就是那个年代职场女性的处境。但凯瑟琳没有退缩，她疯狂补习出版、金融、经营相关知识，精进大大小小的职场技能，最终独当一面。到了1966年，她已完全站稳脚跟。

（凯瑟琳对员工发表讲话）

当然，失败婚姻留给她的心理阴影还在。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不能忍受一切穿着打扮和格雷厄姆最后的情妇罗宾·韦伯相像的女员工，但凡看到，马上辞退。

同样，她也见不得有男人像当年格雷厄姆羞辱自己那样羞辱老婆。1964年的民主党大会结束后，总统林登·约翰逊因妻子没有和他商量就安排了几个活动，而对其大喊大叫。

（林登·约翰逊与妻子伯德女士）

凯瑟琳在旁边听得忍无可忍，遂对林登·约翰逊说：“没错，她确实害得你今晚又得奔波，但没有她，你能有今天吗？！”

约翰逊于是把火气转向凯瑟琳这个老友。凯瑟琳气得努回：“闭嘴！”

这种小冲突不会影响二人的关系。随着凯瑟琳在《华盛顿邮报》的地位日渐稳固，注重媒体关系的约翰逊，对这位老友的巴结程度与日俱增。

（林登·约翰逊与凯瑟琳）

而凯瑟琳也开始敢于打破传统。1966年1月的某次聚会里，男主人按照惯例，要求男宾们留在客厅喝酒谈工作、女宾回到卧室谈家事。凯瑟琳当场拒绝了。

男主人不敢得罪凯瑟琳。几番争执后，他终于同意让所有宾客一起留在客厅里聊天。

这次聚会改变了乔治城的聚会潜规则。自那以后，乔治城的一切聚会里，男女宾都无需分开聊天。

到了70年代，凯瑟琳越发勇猛，她冒着生命危险坚持报道的“水门事件”，已永载新闻史。她也因此在《华盛顿邮报》内部得到了一个称号——凯瑟琳大帝。

（凯瑟琳）

而说起凯瑟琳提携过的人，最有名的莫过于巴菲特。二人变得熟络，始于1975年10月《华盛顿邮报》印刷工大罢工。凯瑟琳为处理该事件请教了许多人，其中包括巴菲特。

（凯瑟琳与巴菲特）

巴菲特通过交流，发现凯瑟琳金融方面知识欠缺，于是亲自给她当老师，手把手教她看报表。二人感情迅速升温，巴菲特凡来华盛顿，必住凯瑟琳家。

这段关系，是凯瑟琳自格雷厄姆自杀以来的首次恋爱。但她自然不会天真到会想和一个比自己小13岁的已婚男人发展长期关系。彼时她比较认真对待的一个情人，是丧偶的前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

（罗伯特·麦克纳马拉）

当时圈内人都觉得，只要麦克纳马拉开口求婚，凯瑟琳必会嫁给他，但麦克纳马拉最后却出轨，和当时仍已婚的琼·布雷顿在一起了。凯瑟琳深受打击。

5

月有盈亏，乔治城也不会永远是美国政治圈的中心，其内部也经历了代际更替。

1981年里根上台后，有意加强了和乔治城交际圈的关系。里根在当选后、上任前主动联系了凯瑟琳，还在遇刺后六个月时出席了库珀夫妇的家宴。

（凯瑟琳与里根夫妇）

但混得州圈的布什夫妇，对这里没多少偏爱。他们自有其培养多年的人脉网络，对乔治城的聚会参与极少。

这一时期，乔治城交际圈的后起之秀，是美国前副国务卿威廉·埃夫里尔·哈里曼的妻子帕米拉·哈里曼。

（帕米拉）

帕米拉的爸爸是英国第11任迪格比男爵，自小在欧洲贵族圈子长大。她和哈里曼结婚之前，有过两段婚史。

（帕米拉）

20岁那年，她和丘吉尔的儿子兰道夫结婚。两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各自出轨无数。

（帕米拉与兰道夫）

帕米拉年轻时情人太多，导致她在欧洲权贵圈很快就出了名。眼看着混不下去了，她转战大洋彼岸的美国，并在40岁那年和58岁的百老汇制作人利兰·海华结婚。

海华事业成功，代理了克拉克·盖博、格里高利·派克、亨利·方达等诸多传奇影星。这个丈夫，是帕米拉从“闺蜜”思林·基斯手里撬来的。1971年海华病逝，帕米拉再次开启寻觅金龟婿之旅。

（海华与思林·基斯）

帕米拉如今的丈夫哈里曼的父亲，是太平洋联合铁路的老板，是当时美国最富有的人之一。哈里曼比帕米拉年长近30岁，二人第一次相识并发生关系，是在1941年，那年帕米拉21岁，仍身处第一段婚姻中，而哈里曼已经50岁了。

（哈里曼）

而帕米拉当时的丈夫兰道夫，出轨的情妇之一凯·哈利，也和哈里曼发生过关系。

帕米拉和哈里曼时隔多年重续前“缘”，是在凯瑟琳张罗的家宴上。帕米拉是个变色龙，另一半做什么行业，她便能快速融入那个世界。成为华盛顿政客的夫人后，她开始认真研究这个行业。

（哈里曼与帕米拉）

起初，她主要负责帮丈夫写讲稿等文书工作，后来，她开始悉心培养自己的政治关系圈，结交公共政策团体、智库的成员，为这些机构举办筹款等活动，并在这些场合不断观察与学习。

1980年，帕梅拉夫妇创立了帕梅拉政治行动委员会。这个运营了十年的委员会，共募集了1200万美元，举办了91次募款活动。捐款人出资5000美元，便有机会获得在晚会上与政客直接沟通的机会。

这种模式在当时颇具开创性，因此每场晚会都能吸引数千人参加，单是排队就要排几小时。

在民主党士气低迷的80年代，帕米拉和她的委员会几乎成了某种象征性的符号，她也借此发掘并支持了包括克林顿、阿尔·戈尔等人在内的民主党新秀，克林顿职业生涯最大金主之一的高盛，就是通过帕米拉搭上了线。

（帕米拉和克林顿）

克林顿当选总统后，任命帕米拉为美国驻法大使。但这对乔治城来说，已是最后的荣光时刻。步入90年代后，这里的吸引力已大不如前。

（帕米拉）

劳伦、伊万杰琳、帕米拉等核心人物，在80、90年代纷纷离世，而凯瑟琳的葬礼，则仿佛这段往事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