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党百年之红色特工1：黄慕兰

作者：相忘于江湖

我军军史上，无数辉煌背后离不开一个个幕后的英雄。

隐蔽战线上的情报工作者，为战争胜利和新中国解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2021年是建党100周年，梳理和盘点那些“红色特工”杰出代表，再现他们“虽九死其犹未悔，于无声处建奇勋”的战斗历程，激励后人不忘来处、继往开来。

开篇第一人，介绍“于无声处建奇勋”之“最美女特工”黄慕兰。

一、“最美女特工”

在我军军史上，很多赫赫有名的开国元勋都从事过地下工作。

在周公领导下，刘伯承、叶剑英、聂荣臻、陈赓、陈云、康生、李克农、李涛、刘少文等人，都曾战斗在白色恐怖的敌后。而“龙潭三杰”钱壮飞、李克农、胡底，“后三杰”熊向晖、申健、陈忠经，还有潘汉年、沈安娜、曾志、张露萍，等等。

有这样一位“最美女特工”，1907年出生于浏阳，与林彪、粟裕、彭雪枫、古、邵逸夫等人同庚，父亲黄颖初与谭嗣同、唐才常被誉为“浏阳三杰”。大家闺秀、天生丽质、秀外慧中，12岁送到长沙周南女校，是杨开慧、丁玲等的学妹。

16岁遵父母之命嫁为人妇，可惜所托非人，丈夫吃喝嫖抽，无所事事。两年后逃婚到汉口担任宋庆龄、何香凝等发起的党部妇女部长。1927年任武汉大会主席，年仅20岁。三八节，与警卫团政治指导员宛希俨结合，后赴上海任书记处秘书兼交通员。

“四一二”后，夫妻二人转入地下，开始了“潜伏”人生。

1928年1月，儿子出生仅3天，宛希俨被派到赣州领导农民武装起义，3月下旬被捕，4月英勇就义，年仅25岁。不满21岁的她惊闻噩耗没有消沉，把刚断奶的儿子送到宛希俨父母抚养。自己前往上海，在情报科科长陈赓手下工作，人称“慕兰”。

二、嫁给贺昌，饶书记嫉妒

这位被陈赓称为“慕兰”的女子就是黄慕兰，也叫黄定慧。

1928年底，黄慕兰遇到了武汉认识的贺昌，两人秘密完婚。一直暗恋她的上级饶书记心生妒火，冷嘲热讽她攀上高枝，嫁给委员，看不起小人物。精神恍惚的黄慕兰，回家路上将会议记录本遗忘在人力车上。情急之下，黄慕兰跳进了黄浦江。

第二天，上海《申报》“本埠新闻”栏爆出了一大消息“妙龄女郎失恋自杀遇救”，在花边新闻流行的大上海，一时成了轰动性新闻，好在与贺昌的感情没受影响。

大城市里，地下交通大多是女性，以便于利用社会关系化装各种身份，不大容易引起敌人注意。农村根据地地下交通员，则多是男同志，城市女子化装成农妇，总是不大像。

1931年，贺昌申请前往苏区，黄慕兰留在特科工作，兼任互济总会营救部长，与潘汉年单线联系，营救被捕同志。贺昌一去几年，与黄慕兰开始长期分居，一个在苏区前线带兵冲锋陷阵，一个在上海从事危险的秘密工作。

1931年4月，特科负责人顾顺章叛变，此人会舞枪弄棒、杂耍魔术，1927年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担任武装纠察总队长。但是一身江湖习气，吃喝嫖抽大烟。陈赓曾经说：如果我们不死，准能看到顾顺章叛变。叛变没几天，恽代英被指认遇害。

三、巧用“老熟人”营救关向应

顾顺章叛变的同时，化名李世珍的关向应被捕，好在身份没暴露。

黄慕兰化名黄淑仪，戚元德给她在霞飞路租了一套房子，出入富家太太，经孙晓村介绍，认识了大律师陈志皋，其父陈其寿是同盟会会员，在法租界当了十多年庭长。

陈志皋对黄慕兰颇有好感，愿意给关向应当辩护律师。黄淑仪也在交往中得到陈其寿赞赏要收她当“过房女儿”，通过他认识了华人探长赵子柏。

1931年6月22日，陈志皋与黄慕兰在一个咖啡馆刚坐下，几个人推门而入。

其中一人是陈志皋同学曹炳生，法租界当翻译。曹炳生无意说起一早巡捕房捉了一个50多岁的人，酒糟鼻子大金牙，一只手还少一根指头，没用刑就交代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黄淑仪马上让陈志皋将她送回家，打电话通知潘汉年。经过一个个排查，确定左手四指的人就是向忠发，6月21日夜偷跑出来在姘妇杨秀贞处，22日一早雇佣顺风车时被人认出，一到巡捕房还没动刑就做了叛徒。

潘汉年、刘鼎紧急商量，派黄淑仪找赵子柏了解情况。但赵子柏只为美色，见黄淑仪对自己并无好感，马上成了变色龙。情况危急，周公让黄淑仪通过陈志皋父子想办法。

陈其寿爽快地答应帮忙，并花大钱通过龙华监狱典狱长，终于将关了近半年的关向应放出。黄淑仪和陈志皋亲自驾车去接，不久派到贺龙湘鄂西苏区。

四、因爱生情，“脱党”成婚

在营救关向应和地下工作中，黄淑仪与陈志皋产生了感情。

孙晓村回忆：1932年我在杭州，陈志皋帮助做些营救工作，常来杭州，我发现他与黄定慧恋爱了。我离开上海时，提醒黄定慧只做工作，不要与陈志皋谈恋爱。但由于陈志皋不顾一切做营救工作，两人情投意合。1933年，两人结婚。

两人结婚前做的一件事，是寻找律师刊登“伍豪”脱党辟谣，李一氓回忆：

敌人大肆宣传伍豪退党，组织急需辟谣，但是白色恐怖，律师不敢接，李一氓、潘汉年找到黄淑仪通过陈志皋找法国律师巴和，给了100两银子，1932年3月4日申报，登出了“巴和律师代表周少山紧要启事”，算是对谣言的反击。

1932年，上海地下组织遭到破坏，黄淑仪与陈志皋等前往杭州暂避风头。

1933年5月，潘汉年离沪转移到江西苏区。陈志皋正式向黄淑仪求爱，当时贺昌还在苏区，她迟迟未答复，直到刘伯垂夫妇极力促成婚事。但孙晓村等人回忆，黄淑仪与陈志皋成婚后脱党，但没有出卖组织和同志，还做过一些有益的事。

1933年，黄淑仪与陈志皋结婚后，借助公公陈其寿身份在敌人眼皮底下完成了一次又一次任务。因叛徒出卖，夫妻两次锒铛入狱，幸运的是都安全出狱。但第二次出狱后，与组织失去联系，也成为解放后多次被送入监狱的“罪证”之一。

1935年3月，与项英、陈毅留守苏区的贺昌，在突围时不幸中弹牺牲。

五、虽九死其犹未悔

1949上海解放，黄慕兰找到华东区饶书记证明身份，被断然拒绝。

不久，丈夫陈志皋选择去了宝岛，还有一说：为打破封锁，国内派一批人去国外搞贸易，陈志皋趁机与初恋情人同居在一起。黄慕兰选择留了下来。

1955年4月，潘汉年、杨帆先后被捕。

6月初，黄慕兰在上海被捕，后关进秦城监狱。1963年底，被宛希俨长子接出，此时已被关了8年半。陈志皋从海外捎信让她去港岛，但黄慕兰拒绝了。

1967年到1975年，黄慕兰在监狱又是八年半。1980年，在邓颖超关照下平反，出任上海市参事。晚年黄慕兰，在家人陪伴下闲居“人间天堂”杭州，打纸麻将，午睡小憩，看看电视，与保姆一日三餐，俨然一个普通人家。

黄慕兰说，自己永远是一个战士。2017年，历经坎坷、一生无悔、隐蔽战线的传奇人物、被周公称为“党的百科全书”的黄慕兰，在杭州病逝，享年11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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