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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更新时间:2022-10-17 23:25:18

本轮中超,在恒大与人和比赛第14分钟,恒大中场球员保利尼奥在边路拼抢中抬脚过高,人和球员罗歆头顶流血,当值主裁先是给了黄牌,在听取视频助理裁判(以下简称VAR)的意见后改判红牌。

保利尼奥这张红牌,有问题吗?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有一件特别需要提醒的事情:当人们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很可能是在问不同的问题!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 对于一些人,这个问题等同于“保利尼奥的这次犯规按照规则应该被罚下吗?”
  • 对于另一部分人,这个问题则等同于“保利尼奥的这次犯规是故意/恶意的吗?”

不妨让我们先来回答后一部分人的问题。

一、“无意”的可能性远大于“有意”

回放慢镜清晰显示,保利尼奥在转身面向对方球员之前就已经作出了接球动作;并且,当他发现对方球员快速迎面而来时,有一个明显的收脚动作;保利尼奥往下收脚,然而不幸的是,对方球员刚好也低头躲避,因此发生碰撞,对方头部挂彩。

保利尼奥毫无疑问是犯规了,但这次撞击,更像是一个抬脚过高动作导致的“无意伤害”,而非有意识的“故意伤害”。

有两个欧洲足坛的例子可以作为对比。

2013年欧冠曼联对皇马时,纳尼够球踢到阿贝罗亚腹部;2018年欧冠拜仁对阿贾克斯时,穆勒飞踹对手后脑。当时,纳尼和穆勒都吃到了红牌。

相比起保利尼奥这次犯规,穆勒因为朝向对手,因此对碰撞后果更具有可预见性,在球迷的朴素直觉中,其主观故意程度,显然要大于保利尼奥。但纳尼的那次犯规,和保利尼奥颇为类似,都是在背身或半背身、无法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球员的情况下踢到对方,但同样是一张红牌。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保利尼奥更像是“无意”而非“故意”,这几乎已是主流舆论的共识——尤其是,这是一位以职业素养著称的足球运动员,在他此前的职业生涯中一共只吃过两次红牌,这也是他来到中超1945天之后的第一张红牌!

二、视频助理裁判究竟提醒了什么?

但是,保利尼奥的“无意”,能让他完全摆脱红牌的嫌疑吗?并不能。

尽管外界普遍同情保利尼奥,但是,裁判的判罚也不乏规则的支持。在足球规则手册第12章第3节关于犯规与不正当行为的纪律处罚一节这样表述:

“队员用单腿或双腿从对方队员正面、侧面或后面,用过分力量或危及对方队员安全的蹬踏动作抢截球,均视为严重犯规。”

——至于接球时是否背对对方球员、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未作任何规定。

对于球迷来说,“保利尼奥并非故意”无疑是一种朴素的直觉;但站在足球规则的制定者与执行者的位置上,不光要考虑犯规者的有意与否,同样要考虑行为、后果与处罚之间是否相称。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诚然,保利尼奥是“在背身的情况下抬脚过高”,这里的“背身”既能证明他“没有恶意”,但同样因为无法第一时间判断身后的情况,“背身”反而也放大了抬脚过高潜在的危险性——事实上,对方球员也确实因为这一脚头破血流。

在足球规则中,判断一个犯规的严重程度,不只看有意还是无意,也要看它的后果(包括可能造成的后果)。本场裁判一开始给了黄牌,但在听取VAR提醒之后改判了红牌——VAR提醒他的,也许不是保利尼奥的犯规回放细节,而是犯规导致对方头破血流的后果。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三、这场争议没有绝对的对错

在1998年世界杯之前,裁判还要对背后铲球区分“有意无意”,但荷兰天才前锋巴斯滕在1993年欧冠决赛上遭遇对方球员利背后铲球导致重伤、并因此早早退役的遭遇,最终让国际足联修订规则,将“背后铲球”定义为直接红牌行为。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相比起一些犯规动作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国际足联的选择是,出于保护球员的考虑,宁可从严,哪怕会因此让足坛少了一些妙到毫巅又不伤人的铲抢镜头。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值得一提的是,国际足联近年来的规则修订,出现了两大趋势,一是尽可能保护球员的原则被确立和一再重申,“无条件严惩背后铲球”就是典型例子;二是尽可能减少“主观构成要件”,即排除对于犯规球员“故意”还是“无意”的认定——最近的典型例子,就是今年3月国际足联决定彻底取消禁区内“故意手球”和“无意手球”的区分,只要防守方手球,一律点球。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毕竟,事实认定比主观认定总要容易一点。也许未来它会诞生新的问题,甚至还会被人利用来“钻空子”,但至少它可以解决一些目前经常出现的争议,这就够了。将来的问题,可以留给将来再修订。

结论:规则永远需要完善,保利尼奥不会被追罚

说到底,没有完美的规则,有的只是轻重缓急之间的取舍权衡而已。这次保利尼奥红牌的争议,可以被视为两种足球观念的碰撞:这次犯规不像“背后铲球”那样已经获得规则的明确界定,“无意”和“危及对方安全”这两点都是事实,却因为普通球迷和足球管理者之间价值取向的重点不同,出现了截然相反的判断。

这其中,并没有绝对的孰对孰错。足球的规则和价值观念,一直处于动态的演变之中,唯一不变的是这项运动永远会存在众说纷纭的“中间地带”,这是它的局限,却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当然,回到这次事件中,保利尼奥的红牌,绝对不算是误判,但他的“无意”相信也可以得到裁判的认可,因此红牌难免,追加处罚的可能性很小。

足球比赛为什么不故意拿红牌(保利尼奥争议红牌的冷思考:“有意”还是“无意”真的重要吗?)

在2018年最新修订的中超规则手册中(右栏),保利尼奥的犯规行为,不符合任何一条的标准。他的犯规不算野蛮用力,而且也够不上“暴力行为”,因此,一张红牌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