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马谋定两将接C罗班(足球赛，同学情（江城子专栏）)

作者 周翔（克明峻德挚友 有识之士）

同学相聚了，球赛开始了

麻城体育馆，晴，历史最高气温。整整一年过去了，我又来了。我不是专门来看男同学们踢球，我从来没那么花痴。我只是要看看他们，找找我的青春，毕竟踢球的男人，总是年轻的，至少，心是年轻的。我知道男同学们也是如此，他们其实也不是为了踢球，他们是在捍卫他们的青春。

我还少见的打扮了一下，梳了一个学生头，民国时期的那种学生头。这样可以更好掩盖我的少许白发。顺便说一句，我打扮可不是为了男同学，我是为了我自己。还有，上次忘了介绍，我是历史专业，我在一个清静少人的物馆工作。其实我并不喜欢历史，我只是讨厌现实。

“他”来了，他们来了。做男生就这点好，他们嘻嘻哈哈，肆无忌惮。我知道他们也有他们的烦恼，但终归是可以放得开的。他们在讨论着怎么分队，如同二十年前一样，吵闹而有活力。我的男同学们，你们不知道两个事，第一，之前我一向不喜欢你们，第二，我其实懂足球，很懂足球。因为足球，是和平年代的战争,而我对战争史挺有兴趣。

涉及到分组，这就出现了问题。此次一股脑来了四位“资深球星”同学，陈骥，闵轲，冯雷，彭乐。“资深球星”是指在大部分同学都没见过足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踢得很好了。这是当年的麻城一中93届独有的现象，一群家境尚可，却又聪明爱玩的孩子，除了学习成绩一般以外，基本把所有的事情都玩得特别好，当然包括足球。而这一届的同学们，可以代表当时的麻城市打比赛的，至少超过10个。

他们当然可以算有魅力的男人，我却有时觉得他们就像同一个人，刚好身高也都差不多。他们当年也不知道吸引过多少少女的芳心。却没吸引我。在当时的我看来，他们都是些高俅，李邦彦之流。其实这真是我的错，我并不真的喜欢历史，我只是单纯的讨厌现实。

问题是彭乐同学，拒绝上场。他都没穿球鞋，他要跟我们几个美女一起当拉拉队。那么资深球星就只剩3人，就不便对等分配。众人猜枚行令，好一番作态，总算把队分好了。陈骥，闵柯，俞剑，戴伟，周朝晖为一队，穿上黄色背心，可以称为黄队。项峻峰，冯雷，孙凯，刘峰等人，不穿背心算做一队，这是蓝队。蓝队的资深球星虽然少一个，但多了后起之秀项峻峰，想来也勉强可以PK一下罢？

与其说，这是足球赛，不如说这是真正的同学欢聚，友好互动。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同学们边踢边笑，边笑边踢，懒洋洋的完成，或者完不成各种技术动作。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球星较少的蓝队，一时大占上风。

冯雷同学懒洋洋地进了两球后，溜达到了中后场，与其说他怎么牺牲自己的进攻数据，顾全大局，不如说，后场触球更多，更好玩。攻击黄队禁区的任务，就落到了蓝队领队项峻峰同学来承担。项峻峰个头不高，却有个外号“大象”。我可能今天才明白这个外号的部分意义。

按说头号前锋到了后场，蓝队攻势应该明显减弱。但场上情况好像不是这样。混乱中，足球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落到场上一方的门前，这是业余足球经常发生的事。但此时，经常会有一道蓝色的球状闪电出现，把球拱进了黄队球门！

大象！大象！象阵！汉尼拔！

2000多年前，迦太基名将汉尼拔义无反顾地开拔了。他带着几万士兵，和几十头战象，越过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把实力远高于己方的，尊贵神圣的罗马帝国打得稀碎。汉尼拔一度变成了罗马人心中最可怕的梦魇。

项峻峰同学已经是北京一支球队的队长。但他仍然算个“非主流球星”。几乎所有的球星和业余球星，都在谋划着在场上怎么“骗人”。贝利老马梅西，莫不如此。业余高手也多是这种风格。而项同学，踢得非常真诚，他不怎么使用假动作，身体素质也未见得特别出色。他只是不断的阅读和寻找着什么，经常能出现在正确的位置，找到正确的答案。这未尝不是一种智慧。他同时显得很执着，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而当年的汉尼拔也很认真，也很执着。

倒也不便太多夸奖他，我怕他得瑟，他挺自恋的。事实上，多年来我也一样讨厌他，这不是他的错，事实上喜欢他的同学太多了。我只是天生讨厌精力太充沛的人。安禄山，朱温这些把中国历史搞得比较复杂的“坏人”，都精力充沛。我当然知道他是好人，我就要保留我不喜欢的权力。我也不喜欢历史，我只是讨厌现实。

同学们的第一次毒舌

大象进了几个球后，蓝队领先优势进一步扩大。冯雷同学笑嘻嘻的说：你们这些“黄的”，要加把劲了。这是同学们的第一次毒舌，这话太怪了。我在看台上，忍不住笑出声。

黄队同学们表情有些凝滞，他们的球星更多，地位更高，理论上每个人都是随时可以改变战局的人，而这开局是差了点。蓝队怎么不讲武德搞偷袭？乱拳要打死老师傅？

是时候要有人站出来了，第一个站出来的，是闵轲同学。毫不夸张的说，有那么几年，闵轲曾是麻城一中，乃至整个麻城市技术最全面，最没有短板的前锋。他也是太多足球爱好者的偶像。闵轲左冲右突，突然一记远射！动作舒展，漂亮！足球应声入网！

床子弩！床子弩！神臂弓！神臂弓！

这一记惊天远射，击毙了辽国勇将萧挞凛，打出了宋辽之间的百年和平！等等，我又胡思乱想了，这是麻城一中温馨美好的同学友谊纪念赛，不是北宋时辽国兵临城下的澶州战场。虽然这一记远射实在是太精彩了。

等等，等等。怎么没人庆祝？甚至闵轲同学还略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什么情况？哦，原来他们定了个规矩，不进小禁区不准射门。平心而论，这个规矩挺好的，保证了强度不能太大，以免伤到同学，更不能伤到美女同学们。只是这个规则，对闵轲同学的这一记远射不太友好。

陈骥同学站出来了，他好歹是多年麻城足球协会会长。虽然听说基本挂靴了，但身材保持得极好。他要发出他的声音，他要所有人听见：“一个百万人口级别的城市足协领导，还是应该被尊重的！”陈骥释放着他依然在线的速度，施展着眼花缭乱的盘带，对蓝队进行了冲击。一时蓝队防线风雨飘摇。

黄队好几次差点取得进球，但蓝队经常是在最“危险”的关头，堪堪躲过一劫。别忘了蓝队还有两位同学：孙凯，刘峰。黄队的精妙传切和犀利摆脱经常在最后一瞬间，被他们破坏掉。

狼筅兵！鸳鸯阵！戚继光！

狼筅是一种复杂的武器，复杂到难以描述。戚继光以狼筅为核心创造了鸳鸯阵，打得肆虐中国东部的倭寇闻风丧胆，戚家军无一败绩。可别说倭寇不是正规军。当时明廷腐败，正规军战力崩坏。而反观倭寇，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几十倭寇可以追着当时的万千正规军到处跑。直到戚继光的出现，狼筅的运用。

狼筅就像鞋子里的石头，鱼钩上的倒刺。它可以让倭寇精良的武器攻也攻不进去，走也走不掉，刘峰孙凯两位同学就像两把狼筅，他们平时并不踢球，却发挥出色。与其说他们是胸有成竹地抢断，不如说是心怀责任的破坏——对面实在太厉害了。

正如我经常认为，足球和战争一样，防守永远是第一位。作为球迷，当然喜欢看进攻，进攻的人也容易收获更多的掌声。不过我的想法，我知道是对的，而且我几乎不跟人交流。我并不喜欢历史，我只是讨厌现实。

顺便说一句，狼筅这武器，实用而不好看，但孙凯同学和刘峰同学，颜值倒挺高的。

同学们的第二次毒舌

虽然双方攻守之势已然大异，但黄队有些“得势不得分”，还时有被蓝队“偷鸡”的风险。连一向最为和善的陈骥会长，也有些不淡定。而另一位黄队队员，理科状元俞剑，嘟囔了一句，大意是，就不该这么分组。

作为旁观者，我觉得这也太荒谬了。我和俞剑初中就颇有些渊源，他话语不多，却是个毒舌大王。我也不喜欢他，虽然他几乎挑不出毛病。可能我嫉妒他总是谋定而后动，从不“作死”的样子，这让我有些不爽。

这次分组，完全是同学们用石头剪刀布，老虎棒子鸡的游戏定出来的，至少在程序上是正义的。我认为学霸俞剑同学，完全可以一开始就参与分组规则的设计和制定，却不应该吐槽。

不知道近现代中国的哪些腐儒，编出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句混账话，来掩饰他们自己心理的不健康。丹麦著名物理学家波尔，是量子力学的重要奠基人。甚至可以说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都是在诠释着他们曾经的发现。玻尔是杰出的足球守门员。但经常在职业赛场上思考公式，而最终决定放弃足球。玻尔他的弟弟哈纳德玻尔，既是数学家，还是某年奥运会的足球冠军。我们中国的终南山还有逝世不久的袁老，也都是真正的运动健将。

俞剑同学平时几乎不踢球，他甚至坦承自己小脑不够好。但他可能没在意一点，在有些情况下，大脑可以驱动小脑。当然这目前只是一个现象，可能还缺乏相应的依据。因此他的球踢得不错。在少数一些动作的选择处理上，甚至超过了蓝队某主要球星。

也不知道俞剑同学的吐槽，是不是一种刻意的智慧。他好像激活了黄队队员们。球星毕竟是球星，罗马终归是罗马。罗马帝国反攻了，他们要活捉汉尼拔，打败迦太基。闵轲大喝一声，已经有些发福的身躯，活生生从几个人的夹缝中滑了进去！完成了美妙的进球，注意，是“滑”，不是“挤”或“撞”。那一刻，他不是足球员，他是三国演义中的吕布，天龙八部中的萧峰。然后陈骥同学，伙同戴伟，周朝晖等黄队球员，对蓝队进行了残酷的报复和清算，一时进球如麻，比分在飞速拉近。虽然双方同学友爱依旧，快乐依旧，但局势已经变得波诡云谲。

第一次暂停

突然一声炮响，五百校刀手摆开。关云长到了！哦不，不，串台了。是美女吴彬彬同学到了，当然还有她的丈夫，我们的吴海同学。这个时候我们的啦啦队才算到齐了，因为除了我，我们早有两位美女同学一直在场边静静的观看，一位是张晚红同学，一位是罗俊芳同学。她们是如此的善良，不怎么发声，唯恐刺激到心里依然是少年的男同学们。

球赛暂停了，每个人都跟吴海，吴彬彬招呼着，微笑着。如果是以前，我心里可能有些不舒服。我不但不喜欢男同学，其实我也不喜欢吴彬彬，我对人人喜欢的人都很防备。请不要浅薄地说我是嫉妒。你们可知道，武则天曾让整个大明宫的宫女们，人人喜欢，上位后杀得血流成河？你们可知道，慈禧太后曾无比温柔的讨好慈安太后，等套出了咸丰帝生前留下的，可废掉慈禧的手谕后，嘴脸的变化？野史甚至认为慈安太后是慈禧逼死的。

可是，吴彬彬是这样的人吗？当然不是，我们都知道不是。那么，应该我还是错了。她的宽容，真诚，和善自然让她拥有好的人缘。我心中仿佛有看不见的一双手伸出来，去轻轻拥抱他们。我也不想再沉浸在历史中，我要拥抱现实。

同学们的第三次毒舌

球赛继续。场面依然友好快乐，双方比分仍然胶着。蓝队逐步有些后劲不足。黄队的周朝晖同学和戴伟同学越踢越好，精神见长。他们俩的协调性不错，身材匀称，动作看起来比较舒服。我感觉他们虽然没踢球，但应该是坚持了其他方面的运动。毕竟男女有别，虽然我很好奇，但也没好问。他们切割了蓝队的进攻，并持续协助本队的进攻。这场友谊赛，到底谁能更胜一筹，戴伟同学和周朝晖同学将是最重要的筹码。

变数又出现了。赤脚大仙彭乐主动要求上场了。如同前几年的一次欧冠：梅西还在巴萨的时候，曾碰上现在的东家巴黎队。巴萨一直落后，梅西没征得主教练同意，就开始热身。又如同上世纪哪一年的NBA：奇才队的对手太过出色，已经是球队老板的乔丹，毅然下场。

每一个大佬的突然出场，一定需要伴有戏剧色彩的。当年“麻一中巴斯滕”，现在的赤脚大仙彭乐当然也是如此。首先彭乐同学拒绝了好心人给他提供的球鞋，说“我不需要！”，虎入羊群的时候，是不需要穿铠甲的。龙入大海的时候，是不需要戴潜水护具的。

其次，因为要考虑人数均衡等因素，他们请俞剑同学加到对面蓝队。这是老牌门阀对新晋人才的蔑视，这是封建贵族对先进生产力的傲慢！

彭乐同学大声呼喊，叫其他黄队同学都压到前面去，他独镇后方，这对他有何难度可言？好心的闵轲同学提醒他，他的站位有个老大破绽。如果俞剑同学能及时送出一个长传，就能打穿黄队的防线。

彭乐得意的说，“他踢不了那么远！”这是今天这场球，最调皮捣蛋的一次毒舌。也最能让人回忆起我们的同窗时光。又贱贱可爱，又亲切动人。

俞剑同学是个“心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的狠角色，他很可能有些不爽，却不露声色。他瞄准，起脚！两队同学，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

噗嗤一声，声音不对，这球真没踢起来，哈哈哈。可能是因为没有助跑，对于不常踢球的人来说，这么远的距离是需要助跑的。没事的，三十五岁后，就算是罗纳尔多也会踢呲球的。但俞剑有事，接着他连进数球，完成了本场的帽子戏法。那一小段，就是俞剑一个人的表演。历史告诉我们，不要挑衅，不要挑衅！

第二次暂停

又是一阵喧闹，比赛又暂停了。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两对吴海吴彬彬不成？我满腹狐疑。原来是陈利涛同学到了。本届同学大群上一任群主。四十多是个奇怪的年龄。这个年龄段的人，糟蹋自己的，可以像七老八十，会保养的，简直如同二三十岁。陈利涛同学就属于后者。到底他怎么做到的？这就更不好意思问了。

新一轮的合影结束后，球星同学们是真踢不动了。秋老虎也暂时收敛了，我急不可耐想看看张晚红和罗俊芳两位美女同学拍下的照片和视频。其实罗俊芳曾是体育生，她会不会笑话我的胡思乱想，自以为是？而她又告诉我，本来没确定要来，张晚红的邀请让她高兴地来了。她们总是这么潇洒吗，我真的要向她们学习了。

如此开心的踢完一场球，一身臭汗。男同学们一定不会选择什么高大上的酒店，他们一定会找到一个露天的烧烤摊，喝着冰凉的啤酒，然后一起吹牛吧，就像当年一样。当年，他们是少年，却自称男人。现在，他们是男人，却依然是少年。他们会聊什么？我很好奇。他们会告诉我吗？

不严肃的戏谑之作，纪念2022年10月，麻城一中93届同学第三次足球友谊邀请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