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退役原因(德章泰·穆雷：又一个29顺位新秀，凭什么替掉了帕克？)

像NFL联赛里匹兹堡钢人的教练一样，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的首发控卫也是个不太勤换人的工种。

1969年之后，钢人队只经历了查克·罗尔，比尔·考赫（1992年上任），迈克·汤姆林（2007年上任）三代主帅。

自1994-95赛季至今，排除伤病因素的影响，马刺的先发控卫只有埃弗里·约翰逊、安东尼奥·丹尼尔斯/特里·波特（2000-01赛季），托尼·帕克（2001-02赛季起），德章泰·穆雷（2017-18赛季）。

之前的四名控卫，几乎霸占了马刺队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历史，正如我的好朋友托尼的反应：“就这么多，名单里就这些人了。”

1月21号那天，穆雷正式从帕克手中接过马刺首发控卫的接力棒，但这件事却没有引起丝毫波澜，大概是因为他们是马刺……马刺这支球队啊，哪怕他们住宿的公寓凌晨3点突然起火，也不会被你在热搜上看到。

“你好，911。”

“我们住的地方着火了，出于谨慎起见及时告诉你们一声，不用派人来帮我们，我们会自己处理的，接通应急水管，打开消防栓。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听我说完这些话。”

但是，这真的不算是一件天大的事，这一点，就连年轻的小伙子穆雷都明白，背后的意义所在。更重要的是，他心甘情愿排着“马刺式”的长队。他知道，有一天，他会像前辈帕克一样在“终点”交工。

“正如你们所见，他们总在做着正确的事，”上周，穆雷在球队训练馆里说道。“他们碰到了最合适的队友，有着最兼容的性格，无论录像课、力量训练、投篮和运球练习里，人们都乐于助你一臂之力。他们有你想要的一切。彼此尊重，相亲相爱，能和这样的一群人在一起，只能说明我运气太好。面对你们，我甚至连一个曾经误导过我的人都数不上来，是的，我们互相扶持和尊重，我觉得这里就像一个家一样，充满了关爱。”

35岁的帕克，即便他老了，不复往日之勇了，经历一次重大伤病了，那也依然在队史里扮演着开创者的角色，也依然在马刺队更衣室里收获着最大的尊重，因为他在NBA，在圣城，已经打完了16个赛季。他曾是19岁的新秀首发，6入全明星，还收获了一次总决赛MVP，公认将在未来跻身名人堂的球员。他扼杀了那个重伤之后觉得没有必要在为了回到球场而努力的，虚假的自己。

格雷格·波波维奇足足用了几天时间，才终于鼓足勇气，找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爱徒好好谈了一次。帕克心里那股浓烈的感情，在他年复一年为法国国家队征战的岁月里早已印在了明面上。而这次，两人的对话不算是一次促膝长谈，波波向他传递的信息简洁明了：是时候让贤了。而且，这次是永远。

说帕克开心的，一定是在撒谎，他可是个竞争意识极强的球员。但是，他接受了波波维奇的决定，就像这些年里，蒂姆·邓肯和马努·吉诺比利们一样，他的角色，也迟早会改变，逐渐淡化下去。

“很多人都不懂我和波波之间的关系，也不了解我们彼此有多尊重对方，”帕克说着。“所以，对我而言，就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去相信他吧，无论发生什么。我有种感觉，我在NBA的整段职业生涯都会在他的手下度过了，我也知道，他会陪我走完后面的旅程。当他告诉我，让我和马努一起替补出场是球队眼下的最佳选择，我相信他的判断。我信任他。一旦他觉得这样做会让球队变得更好，我自然没关系。这么多年了，能一直为马刺队效力是我的荣幸，这也是我们团队精神的一部分体现。马努、蒂米和我，一直都互相分享和扶持着。”

通常，一支球队的“文化”意味着“我们做着那些核心球员需要我们完成的工作”，那不是真正的文化，而是以个人英雄主义为标尺的体现。马刺队拥有真正的文化。这种文化之下，大卫·罗宾逊甘愿在邓肯到来后立刻交出了球队老大的宝座，丹尼尔斯自觉意识到帕克首发会带领球队赢下更多的比赛，邓肯明白什么时候该揭下身上进攻核心的标签，让球队围绕着卡哇伊·莱昂纳德运转。这是波波维奇用了20年的心血，灌注在这支球队灵魂深处的文化。

几乎每一个NBA的运动员都渴求胜利，但其中的绝大多数，不允许自己在胜利的背后做出任何牺牲——数据，出手机会，钱，随便什么吧。而这一点，也真实存在于很多教练身上，他们的自我意识甚至和大多数球员一样强烈，请相信我。

帕克是那一代控卫中的常胜将军之一，四枚总冠军戒指，2007年，他更是率领着马刺队一骑绝尘，直落四场横扫了年轻的詹姆斯和他的克里夫兰骑士队。尽管现在的他还当年挣得差不多（本赛季薪金为1540万美元），可他再也找不回那辆法国小跑车了。

“你必须着眼大局，”帕克说。“身为职业球员，无论如何，这就是你必须做的事。你必须努力康复，球队给我支付了那么多工资，所以这也是工资里的一项任务。但我却从没有把钱作为动力，我和波波的关心也远比利益联系更加深厚。他知道我为了尽快复出尽了多大努力，还有R.C.（马刺队总经理布福德先生）也知道。这就是我着眼大局的原因所在了，我相信他们的决定会对我负责。”

穆雷不是个缺乏自信的孩子，但人们还是惊讶于他这么快就走进了波波心里。

“这绝对说明了他有多职业，他愿意为球队做出多大牺牲，”上周，在谈到帕克的时候，穆雷这样说道。

“他漫长的康复期里，我只能试着鼓励他继续前行。我总是告诉他，去年受伤之后的那段日子，对我内心的震撼和鼓动甚至超越了他赢下的那些冠军，取得的那些分数，超越了其它的一切，这段经历，让我对他愈发敬重。每天，我都能看到他拄着双拐在我们旁边走路，尝试奔跑和投篮，为了复出的一天他拼尽了全力。终于，他说自己可以回到赛场继续打球了，而这个过程，是我从他身上学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两年来，各个方面的竞争已经让穆雷长成了一匹小野马，没准备好登场“赛马”，却仿佛从每个毛孔里涌出了三头六臂。身高臂长的穆雷已然成为相当出色的防守者，不过三分球的弱点却暴露无遗，本赛季，他在三分线外出手18次仅仅命中4球（命中率22.2%），他必须在日后苦练这一项。

但穆雷从不惧怕任何人。

“1000%，”这是贾马尔·克劳福德对穆雷的评价，而这位森林狼队的后卫是穆雷的导师。自从穆雷成了克劳福德家乡西雅图一所高中的校园明星之后，后者就开始指导这个小伙子了，想来也已经有了些时日。

后来，穆雷进了联盟，克劳福德依然对他保持着关注，他告诉穆雷，“每一个夜晚，都要保持自己的节奏，尽量不要有起伏跌宕。这是一段很长的征程，让自己持续享受这个过程吧。”

穆雷卡位抢篮板的意识极强，上周马刺以106：104战胜丹佛掘金的比赛里，他成为历史上第三位零得分下抢到13个篮板球的球员，和大名鼎鼎的“大虫”罗德曼齐名。截止发稿时，穆雷场均拼抢5.3个篮板，是联盟控卫圈里的第六名，在他身前的，是威少、本·西蒙斯、球哥、洛瑞和保罗。

当上赛季球队被伤病潮侵袭，穆雷一度首发了八场比赛，但很显然，当时的他还没有准备好。帕克在上赛季西部半决赛重伤之后，经历了漫长的康复期，于是本赛季之初的七场比赛，穆雷又扮演了救火队员的角色，出任马刺首发控卫。

但在十月份和十一月初的那段时间里，首发的穆雷表现不稳定，又受困于糟糕的投篮准星，波波维奇就试着用帕蒂·米尔斯首发打了接下来的11场比赛，也顺便加强了首发阵容的攻击性。

十一月重归替补席之后，穆雷进攻效率显著提升。紧接着帕克迎来复出，球队对他摆出一道限时令，穆雷也因此“受益”，偶尔能顶替帕克打上几场首发，不过，谁都知道，这个孩子只是个实习生。

但马刺的蓝图里，早就计划把他们在2016年首轮摘下的这个小伙子培养为球队未来的首席控卫。当帕克挣扎着打了一个月的比赛之后，他们决定不再等待。这一天还是来了。

“我们看到的，和你们以局外人的身份了解的可能并没有多大出入，”布福德说道。“就像蒂米听任波波的安排，马努也支持我们尽一切可能让球队保持在最佳状态，托尼那天和波波交流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要不是托尼的职业精神如此卓越，我们是不可能取得改变的，更重要的是，他依然会以老师的身份，继续帮助德章泰。”

至少，穆雷有足足半个赛季的时间准备。遥想2001年，帕克在生涯第五场NBA比赛中就入替首发位置，自此之后的赛季，算上10场季后赛，他只有一场没有首发。

“最重要的是保持积极的心态，因为人生的起落是很正常的，”帕克说道。“现在，很多人对他怀有重重期待，不过你们应该了解波波有多严苛，了解他是怎么调教队员的。所以，我觉得想坐稳首发控卫的位置，与他而言并不容易。我会试着努力帮他的，无论他遇到什么麻烦，我都会动用我所拥有的一切帮他解决。也许我对球队体系的理解比波波还深刻，所以，我会为他接近一切。这次的交接不会轻松，因为我们现在面对的是更强大的对手，而且要冲击季后赛，你知道那有多难。”

这个赛季，马刺过得并不轻松，依旧杰出的战绩掩盖了他们阵容的捉襟见肘和为了胜利所付出的不可置信的努力。莱昂纳德归期未定，鲁迪·盖伊在圣诞节后就报销了，圣城不得不孤注一掷地把重担压在拉马库斯·阿尔德里奇的肩上。

相比之下，穆雷更像是另一个团体的人，和布兰登·保罗、戴维斯·贝尔坦斯、布莱恩·福布斯和德里克·怀特一样，是这个赛季打出突破性表现的年轻球员。

“我们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研究新阵容，”布福德说。“波波不想让我们为自己感到失望。因此，很多机会应运而生。试想，如果我们的阵容是一成不变的，那这些小家伙们会从其它地方收获如今的机会吗？我真的不敢保证。”

尽管在防守端保持住领先的身位（失分联盟最低，防守效率联盟第二，限制对手投篮命中率与三分命中率均为联盟第七），可他们早已做不到面面俱到，尽善尽美。进攻一端，马刺在本赛季遭遇了巨大滑坡，三分命中率从上赛季的第一下降至本赛季的第17位。1月份9胜7负的战绩，是2014年12月（8胜10负）以来球队的最低谷。

环绕在莱昂纳德和马刺队之间的种种传闻，也许并不真实，但的确有人愿意以此做文章，来抨击马刺队本赛季“糟糕”的操作。布福德强调，球队已经集中了全部可用的资源，去极力解决莱昂纳德的问题，然而，在漫长的等待中，他们必须继续赢球，继续将更多的任务托付给年轻人们，这是他们所要面临的最艰巨的难题。

“这个孩子棒极了，他很听话，”帕克说道。“他想变得更好，也知道如何变得更好。他能刻苦训练，我自然感到欣慰。”

帕克的话，意味着穆雷正在接受波波维奇最苛刻的“特训”——面对面训话，对教练旨意的无条件服从，训练和录像课上时刻保持谦逊。

“波波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穆雷说。“他说的一切都是硬道理，出于大局的考虑，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意味深长。对我而言，那就是绝对正确，需要执行的。”

上周，邓肯和马特·邦纳回到马刺队的训练馆，穆雷也加入其中，和他们打了一场4对4的练习赛。

“他们对篮球是真爱，”穆雷说道。“他们已经退役了，本可以去忙另一摊事业，永远不再回到这座球馆，事实上，他们真的很忙。但他们依然愿意回到我们之中，足以见得他们有多热爱这项运动。而我和他们一样，同样对篮球充满了热忱。”

“能看见邓肯回到这里，重新抱起篮球，运球、投篮、比赛，这感觉真的很疯狂。有朝一日，我也想和他们一样，渴望留在这座球馆。这与金钱无关，如果你真的热爱篮球场，总能找到全情投入比赛的理由。”

说到这儿，还得聊回帕克。以替补身份登场的前八场比赛里，他在场均18.9分钟里，能够得到8.6分，投篮命中率也达到了45.6%。他希望能在圣安东尼奥打满20年，再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就是说，打完这个赛季之后，他距离目标还有三季。帕克相信球队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所以，他依然保持乐观——这是他与吉诺比利并肩作战的最后一次机会，（帕克开玩笑说自己“已经五年没跟马努一起打过比赛了。”）也是他延续生涯的机会。

“没那么简单，”他说。“你总得努力适应新环境。但是，对我来说，迟早有这么一天。我清楚NBA是属于年轻人的联盟，而自己是过去三个赛季里联盟最老的首发控卫，所以我懂。而替补席更适合我延长自己的职业生涯。如果能得偿所愿，波波给我一次再打三年的机会，我会在替补席上倾尽所能给予球队最大的帮助。”

较之以往，马刺队也许会在本赛季迎来更多的调整和所谓的“开端”。现在，没人觉得他们是争冠的热门球队，但是他们的战绩仍然维持在34胜21负，一旦莱昂纳德在某个时刻突然归队，他们依然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如果顺利的话，莱昂纳德有望在全明星之后回来。要知道，他们曾经在去年季后赛里击败过火箭，而扎扎·帕楚里亚垫脚莱昂纳德之时，马刺在西决第一战足足领先勇士队20分。

如果剧情重演，他们有心理优势，也有勇气，现在，他们有了一个足以延续至2030年以后的新主控。

“我们每天都在努力，”穆雷说道。“就像GDP一样，他们做到了领袖该做的一切，这太不可思议了。但与此同时，总要有新人站出来，接过他们的接力棒。这就是我面前的机会：如果我会成为球队的‘下一个’，那我就得快点做好准备了。坚持每天训练，他们会看到我每天都在学习和进步。我只能这么说了。”

“保持健康，加练，从比赛中不断学习。因为作为控球后卫，和橄榄球场上的四分卫一样，你得掌控一切，这是我对自己的期望，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历练。我无所畏惧，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我必将倾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