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鸿vs维尔茨堡(11年前降级后造访，如今他们终于归来！波鸿在德乙的11年)

11年前的5月，我去了一趟德国，目的自然是看比赛和球场。那一路，先后去了凯泽斯劳滕、科隆、勒沃库森、波鸿、盖尔森基兴、亚琛、柏林、慕尼黑和法兰克福，走遍了上述城市的代表性球场，看了4场比赛。11年过去了，同样是在5月，我回味起了这次旅行——因为波鸿。

11年前的德乙夺冠庆典

当时的第一站是凯泽斯劳滕。弗里茨-瓦尔特球场就在火车站旁边的小山坡上，但我第一时间并没有明确自己要走的方向，愚蠢地跟着一些球迷朝着反方向走。走了好一阵子才发现不对劲——当时比赛已经开始了，这些球迷应该不是去球场的。在那个智能手机尚未普及，在大街上更没有wifi或者4G网络的时代，在陌生地方找路只能靠纸质地图或者问路人，最好就是出门之前先上网查好路线。我已经不记得最终是怎样搞对方向的，反正就是原路折返，最后成功上山了。

对于从小就习惯了“齐齐上（越秀）山睇波”的我，对于建在贝策山上的弗里茨-瓦尔特球场，难免会产生一种特殊的亲切感。与越秀山体育场一样，走进弗里茨-瓦尔特球场之前要走一条“百步梯”。问题在于，我当时提着两大箱行李！那条长长的楼梯既没有斜坡，更没有电梯，我是直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地把行李箱提上去的，真是要了命……

那一天是5月9日，2009/10赛季德乙最后一轮，已提前确定升级的劳滕对阵奥格斯堡。比赛以1比1告终，“红魔”以德乙冠军身份重返德甲。赛后的颁奖仪式上，我跟现场4万多名劳滕球迷一同沉浸在夺冠与升级的喜悦当中。球员逐一上台领奖的时候，现场DJ高呼球员名字，咱们则立即高喊相应球员的姓氏。这种球迷互动是德国赛场的一大特色，进球之后，换人的时候，以及这种颁奖仪式上绝对不能少。

当然，你要玩得开心，就必须是球队的死忠，否则DJ喊了号码和名字，你都不知道那个球员是谁。我当然不是劳滕死忠，但由于天天做数据资料、写赛况，绝大部分球员的号码和名字都滚瓜烂熟，喊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当时凯泽斯劳滕的董事会主席是如今的德国U21队主帅昆茨，主教练是库尔茨，拉基奇和阿梅迪克是双队长，主力门将是如今在门兴格拉德巴赫打替补的西佩尔（当时首次入选了国家队，参加后来我去亚琛看的那场对马耳他的友谊赛，但没有出场，此后就再也没有入选过了），而如今的德国国门特拉普还只是个上不了场的替补，还有萨姆、伊利切维奇、延德里舍克、罗德内、迪克、布格拉等等还算有一定名气的球员。对了，中场休息时我还拿着一早就准备好的球衣去印了西佩尔的号。

没想到，那竟是凯泽斯劳滕迄今最后一次升级。在德甲踢了两年后，“红魔”就降回德乙，随后每况愈下，连续3年错失升级资格后逐渐变成要为保级而战，并最终在2018年降入了德丙。上赛季末，劳滕申请“计划破产”，并在本赛季完成了这一程序，算是死里逃生，最后也惊险地完成了德丙保级任务。但这支堂堂2届德甲冠军，何时才能重返顶级联赛？看上去真是遥遥无期。

11年前的降级后造访

告别弗里茨-瓦尔特球场，我就立即赶赴下一站——科隆。去科隆不是为了看比赛，而是方便接下来几天的出行。因为科隆是交通枢纽，我打算在接下来几天参观莱茵-鲁尔区的几座球场以及两场比赛——一场是第二天晚上在勒沃库森拜耳竞技场的贝恩德·施奈德告别战，另一场是5月13日在亚琛新蒂沃利球场德国与马耳他的友谊赛。

在这两场比赛之间，有两天空余时间。11日的时候，我在科隆城内转悠，参观了宏伟的科隆大教堂，然后去了科隆主场莱茵能源球场参观。到了12日，我去了一趟鲁尔区，目的是参观波鸿主场雷维尔电力球场（如今已更名为沃诺维亚鲁尔球场）与沙尔克04主场费尔廷斯竞技场。

非常巧合的是，就在这次鲁尔区之行11年后的同一天，我在临睡前构思怎样好好写一下（即将）重返德甲的波鸿时，突然想到了这趟旅行。第二天便立即翻出当时的照片，回想那一天的经历，最后就有了这篇文章。没错，11年前正是波鸿降入德乙的时候。造访他们主场之前，波鸿刚在赛季最后一场比赛中主场0比3惨败给汉诺威96，以倒数第2降级。

那个赛季，波鸿最后12轮不胜（3平9负），跟本赛季的不来梅如出一辙（最后10轮1平9负）。那个赛季，波鸿也有点像本赛季的沙尔克04，多次换帅——6轮战罢就炒掉了执教超过4年的瑞士教练马塞尔·科勒，助教海内曼担任了超过一个月的临时主帅，然后从德国U19队请来了此前还没有职业队执教经验的赫利希，但赫利希在赛季还剩2轮时下课，担任助教的前队长沃什以临时主帅身份带队打完了最后2轮。

11年前，踏足的是一个有些悲凉的波鸿。到达球场后，看到的行人真的两只手就能数完。这座只能容纳2万多人的小球场没有人把守，当天球场的洗手间有翻修工程，场地内有2名工人在维护草皮，而我则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球场，走上了看台，甚至还能走到草地上仔细参观和留影——当然只是在很边缘的位置，并没有踩进比赛区域。尽管座椅看上去有些破旧，但非常干净，几天前比赛期间所制造的各种垃圾早就清理干净了，草皮看上去也非常平整。

来到球场的球迷商店，当季的主客场球衣仍然有售，但可印的号码不多了。当时对球衣堪称狂热的我自然不会空手而归，果断入手了一主一客，分别印了9号斯洛伐克前锋谢斯塔克（当季以6个德甲进球成为队内射手王）和6号奥地利左闸福克斯（波鸿降级后就去了美因茨05，仅仅一年后又回到鲁尔区，加盟了沙尔克04，后来在莱斯特城成为了英超与足总杯冠军）。随后，我便坐电车去了沙尔克的新老两个主场——费尔廷斯竞技场与公园球场。

没想到，我的鲁尔区之行，竟在11年后的今天，将波鸿与沙尔克这两家鲁尔区俱乐部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当沙尔克率先降入德乙，波鸿在上周日顺利地以德乙冠军身份，终于在时隔11年后重返德甲。下赛季，还会有鲁尔区德比，而且还是黄黑对蓝军！

人才辈出又换帅频繁

11年前波鸿降级的时候，相信不会有谁会想到，他们竟然等了这么久才升回德甲。因为对于降级和升级，波鸿可谓经验丰富，他们理应很快就可以回来。算上这一次，波鸿已7次升上德甲，而降级则有6次，升降级次数仅次于8升9降的纽伦堡和8升7降的比勒费尔德——巧的是，比勒费尔德去年也是在时隔11年后重返德甲。不同的是，波鸿在这11年间一直待在德乙，不像比勒费尔德那样2次降入过德丙。这就更难理解了，波鸿为何会在德乙滞留那么长时间？

事实上，降入德乙的第一个赛季——2010/11赛季，波鸿就几乎在“升级专家”冯克尔的带领下立即杀了回来。但在获得第3名之后，他们在附加赛中惜败于那个赛季看上去早就死透、却最终被法夫尔奇迹般救活的门兴格拉德巴赫。两回合总比分1比2，罗伊斯在次回合战至第72分钟时扳平1比1，这是一个决定性的客场进球。此后，波鸿的轨迹便朝德丙发展，多次陷入保级战。

在德乙的这11年间，波鸿培养出克拉默（2011到2013年间从勒沃库森租借而来）与戈雷茨卡（2001年加入青训营，2012/13赛季出道就立即成为主力）这两位德国国脚，还走出过像乾贵士、福格特、拉察、格雷戈里奇、哈贝勒等后来在德甲站稳脚跟甚至大放异彩的球员，而德乙现役头号射手特罗德则是在这里（2015/16赛季）第一次捧走了德乙最佳射手“小钢炮”。

在德乙的这11年间，波鸿平均每年都有一个新教练，一度请回过功勋教头诺伊鲁勒，也请过曾执教费耶诺德和阿尔克马尔的荷兰教头赫尔钱·费尔贝克。2017/18赛季开始前，波鸿突然炒掉了跟高层以及部分球员关系破裂的费尔贝克，请来了此前一个赛季执教德丙升班马洛特的阿塔兰。结果仅仅执教了3个月，这位年仅37岁的“德丙最佳教练”就下课了。

取而代之的是U19队主帅拉谢耶夫斯基。在以临时主帅身份带队踢了7轮并稳住了局面后，他获得了一份正式合同。但转正之后，他只赢了1场，随即遭遇4连败，结果又下课了……好的地方在于，昏招频出（包括将前队长巴斯蒂安斯驱逐到天津泰达）的体育董事霍赫施泰特也一同下台，原本担任首席球探的球队名宿申齐洛茨取而代之，而波鸿的折腾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输了9场却从未连败

申齐洛茨上台之后，找来了老江湖杜特担任主教练。在那个经历了5任主帅（拉谢耶夫斯基下课后，助教布彻当了一场临时主帅）的2017/18赛季，波鸿最终在杜特领导下拿到第6名。2019年9月，申齐洛茨作出任内最重要的决定，解雇杜特，从沃尔夫斯堡U19队请回前队友托马斯·赖斯。申齐洛茨与赖斯共同经历过波鸿在世纪之交的2次降级与2次升级。如今，两人重新携手，将升级基因重新注入了波鸿。

换帅之际，波鸿5轮战罢仅积2分，待在直接降级区内。甚至在德乙因疫情而在去年3月中旬停摆之前，波鸿还只是待在倒数第4，并未解除警报。结果联赛在5月中旬重启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一支球队，一口气拿下5胜3平，直到收官战才输给汉诺威。在那两个月的停摆期内，赖斯对球队纪律的整肃，以及对球员体能的严格管理结出了喜人的果实，也为如今的升级奠定了坚实基础。

不过，本赛季开始之前，看好波鸿升级的人并不多。而波鸿的开局也不算突出，直到第8轮客场3比1完胜升级大热门汉堡之后才开始稳居积分榜前4。第23轮主场3比0大胜副班长维尔茨堡踢球者之后，波鸿首次登顶。随后，他们在客场2比1力克升级对手菲尔特。此时，门将里曼成为第一个公开提出升级目标的波鸿人，“当联赛只剩10轮，而我排在第1，我应该说些什么？我们希望拿第4？我当然想要升级啊！”

尽管最后11轮一路领跑，但好事多磨，波鸿直到最后一轮主场3比1击败保级队桑德豪森后才确定夺冠与升级，终于结束长达11年的煎熬。11年前我在现场感受过的德乙冠军颁奖仪式，这一回在波鸿上演，但现场没有了球迷。

在整个赛季的征程中，波鸿的发挥谈不上非常稳定，他们最长只有过4连胜与6轮不败（去年12月中到今年2月下旬），34轮输了9场——比排名2到4位的菲尔特（6场）、荷尔斯泰因基尔（8场）和汉堡（8场）都要输得多。要知道，比勒费尔德上赛季夺冠时仅仅输了2场！

不过，波鸿又不会像汉堡那样神经质——5连胜之后又立即5连不胜。波鸿从未连败，只有过1次连续2轮不胜。从1月底开始，赖斯的球队保持输1场就赢2场的节奏，如此循环几乎一直保持到赛季结束，直到倒数第2轮客场被纽伦堡逼平才戛然而止，相当有趣。波鸿还完成德乙最多的6次反败为胜（与拜仁在德甲一样多），是一支崇尚攻势足球且不惧怕踢逆风球的球队。

升级之后，波鸿的预算会从本赛季的1200万欧元左右增加到2200万到2300万——在德甲肯定倒数。相比于早早确定流失3名主力的菲尔特，波鸿可以保留整套阵容，目前有23名球员有合同在身，还没有一人确定离队。但波鸿是德乙平均年龄最大的球队之一，本赛季24名出场球员平均年龄达到28.56岁，队长洛西亚已经35岁，而他的后腰搭档、赛季冲刺阶段打进多个关键球的特舍也即将年满34周岁了。主力阵容里只有两名中卫莱奇（23岁）和贝拉-科查普（19岁）为U23球员，两位火枪手措勒（今季德乙15球6助攻）和茹利（15球13助攻）分别是30岁和29岁，且此前在德甲有过短暂且失败的闯荡经历。

球队有经验不假，但青年队教练出身的赖斯显然也需要更多年轻有潜力的新鲜血液，以保持良性竞争，并提高在德甲的生存率。申齐洛茨打算引进三四名球员，上赛季代表帕德恩踢过德甲的边锋安特维-阿杰伊（27岁）应该很快就会官宣以自由身加盟并签约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