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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东京奥运会导演有哪些(蜷川实花:所有短暂的美好都值得被记录)

更新时间:2022-09-23 22:18:54

2020东京奥运会导演有哪些(蜷川实花:所有短暂的美好都值得被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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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东京奥运会导演有哪些(蜷川实花:所有短暂的美好都值得被记录)

2020东京奥运会导演有哪些(蜷川实花:所有短暂的美好都值得被记录)

◎陈吴越

展览:蜷川实花展——虚构与现实之间

展期:2022.3.19-6.19

地点:北京时代美术馆

战争、疫情、坠机……最近的世界好像变得越发的不美好。去看了一场蜷川实花展,养眼的同时似乎又重拾一点快乐。3月下旬在五棵松的北京时代美术馆刚刚开幕的“蜷川实花展——虚构与现实之间”,是艺术家迄今为止全球最大的个展。展览分为“樱花”“蝴蝶起舞的季节”“自拍”“光”“美丽的日子”等12个部分,展出了近700件艺术作品,其中一些作品是首次展出。除了照片和影像外,还有沉浸式三维艺术装置,呈现了蜷川实花二十年来的创作轨迹。

扫码入场后,观众会拿到一张好看的门票,票面的花色各不相同,都来源于艺术家的摄影作品。刚步入美术馆的大厅,我就被一整面墙的巨幅展览主题画报所吸引,囊括了四季常见的花朵,颜色又比大自然看到的更加浓郁美丽,一下子拉高了我对展览的预期。从大厅左拐就可以看到第一个展览区域,“樱花”独占了一整个展厅,墙面、地面和天花板都被天空的钴蓝和樱花的艳粉铺满,墙上挂着的作品近看自成一派,远看又好像和背景融为一体。我站在展厅中心突然有种在樱花树丛中的错觉。

这次展览的主题多样,除了花,还有人物、动物、城市和烟火,描述了一个个转瞬即逝的瞬间。每件艺术品都有着糖果般绚烂的色彩,一张张观赏下去,仿佛步入了梦中的奇幻乐园。

“蜷川幸雄的女儿”

“蜷川实花的父亲”

任何对蜷川实花的介绍都要以她的家庭背景为开端。1972年蜷川实花出生在一个东京的艺术世家,父亲蜷川幸雄是日本教父级的戏剧导演,母亲真山知子是一名演员,在业余时间钟爱刺绣。蜷川实花从小就在这样一个富含艺术氛围的家庭中长大,小小年纪就有十分迫切的愿望表达自我,照相机就成了她最爱的媒介。那时候她就喜欢拍摄镜中的自己,还喜欢把芭比娃娃放在火山岩石上摆拍。毫无疑问,优秀的家庭背景对蜷川实花的艺术之路有着积极的影响,她也乐意把这样的背景当作自己摄影事业的跳板。在她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人们通常会把她称作“蜷川幸雄的女儿”。

成年之后,蜷川实花进入多摩美术大学美术系学习平面设计。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系统地学习摄影并不断实践。那时蜷川实花经常会参加摄影比赛,获得了数不尽的奖项。她用参加比赛得来的奖金四处旅游、采风,1998年就出版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本影集《17 9’97》。

上世纪90年代末,日本兴起了“girly photo”运动。在那个时代,科技的革新让相机越来越轻巧,彩色照片打印机也变成了唾手可得之物。这让越来越多的女性,特别是年轻女性也融入了摄影的大潮。在大学里选择学习摄影的女生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男生。“girly photo”运动也在那时应运而生,和男性世界热爱的严肃话题及名山大川不同,年轻女性喜欢通过记录平凡的日常生活来表达自我,可谓是摄影界的一股清流。

少女时期的蜷川实花也顺应潮流,加入了这个流派。那时候的她除了自拍,还喜欢给亲朋好友拍照,记录旅行中美好的点滴。可能得益于蜷川幸雄强大的艺术基因,蜷川实花对拍摄对象有优秀的艺术掌控能力,总能抓住转瞬即逝的绝妙瞬间。而也许是因为从小对母亲的刺绣爱好耳濡目染,蜷川实花对色彩有着独特的应用。那时候她拥有一台具有可以调节颜色功能的彩色照片打印机,这让她在那时起就开始大胆尝试各种过度饱和的明艳色彩。这样鲜明的个人特色让蜷川实花很快在“girly photo”运动中成为领军人物。2001年,年仅29岁的蜷川实花获得了日本摄影界最具权威的奖项——木村伊兵卫摄影奖,一夜成名。

木村伊兵卫摄影奖给了蜷川实花全新的推动力,让她不断思考摄影的新方向。之后她的拍摄题材日益广泛,不再局限于日常中的欢愉,而转向了一些更加深刻的主题。比如她开始拍摄坟墓前被染色的花朵和被人类刻意改良繁殖的金鱼。那些好像童话里恶毒皇后种植的暗黑系花朵,以及奇幻艳丽的金鱼特写,乍一看依然美丽,看久了会有种荒谬的意味,就好像潜伏在每个人内心的黑暗面。2008年到2010年,蜷川实花在日本国内举办了巡回大展,刷新了国内最多参观人数的历史纪录。

对艺术事业的热情和源源不断的创造力还让蜷川实花涉足电影业。作为电影导演,她执导了《恶女花魁》(2007)、《狼狈》(2012)、《杀手食堂》(2009)和《人间失格》(2009),在国内外获得了广泛的赞誉。

2014年,由于对日本艺术和文化的卓越贡献,蜷川实花被任命为2020年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组织委员会理事。2020年,她在东京涩谷举办了名为“东京”的展览,用镜头记录了新冠疫情下的城市及在城市中工作和生活的百姓。

如今,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蜷川实花已经从被称为“蜷川幸雄女儿”的小女孩变成了日本炙手可热的艺术家,和村上隆、奈良美智齐名。提起已故的蜷川幸雄,人们已经习惯性的称他为“蜷川实花的父亲”。

地球上的鲜花

天堂般的颜色

有“日本最会拍花的女摄影师”之称的蜷川实花,花当然是她永恒的主题。这次参展的多个系列都以花为主题,在欣赏美丽花朵的同时,观众也与艺术家一同探讨了天然与人造、传统与现代乃至生与死的主题。

鲜花的生命很短暂,短则数天就会凋谢,蜷川实花认为摄影可以定格花最美的瞬间。她拍的花总是色彩斑斓、娇艳欲滴,总是在满开的最佳状态;时而会有光线从枝丫的间隙或者透明的花瓣中透出,让画面灵动,更有生命力;而选择性对焦的应用和精美的构图,又会把观众的注意力引向一个重点。难怪日本美术馆评论家松井称赞蜷川实花的作品为“地球上的鲜花,天堂般的颜色”。

值得一提的是,和以往展览不同,这次以花为主题的作品《蝴蝶起舞的季节》首次以影像的形式呈现,是艺术家拍摄的几乎未经任何后期处理的现实画面。本来固定在墙上的鲜花在视频中“活”了起来,给观众一种耳目一新的体验。影片以在空中飞舞的蝴蝶为视角,带着观众一起在四季花朵中漫游,从春天的樱花到夏天的彼岸花,从秋天的波斯菊到冬天的雪花,仿佛是受蝴蝶之邀的一场白日梦。我坐在大银幕前,一遍一遍地感受着四季的更迭,好像永远不会厌倦。花儿谢了明年还会一样地开,可是人为什么会逐渐走向衰亡,谁又能告诉我答案呢?

在世间千百种花里,蜷川实花最喜欢拍的是樱花。对于日本人民,樱花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承载着多重的感情。蜷川实花每年都会拍樱花,春天来了,她就会琢磨着樱花什么时候开,等到花开了,她就会追随花期四处采风。艺术家对每年都拍相同的事物乐此不疲,因为她觉得每年拍出的感觉都各不相同,拍摄樱花就好像是在挖掘自己,每次都离自己的内心更近一点。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后的那个春天,蜷川实花拍摄了超过2500张樱花的照片,她说:“即使发生了那么悲惨的事情,樱花却依然在盛开,即便它们凋谢之后,明年也一定会再次盛开。”

蜷川实花在拍摄樱花的时候,感受到樱花树下惊人的美,感觉好像世界上除了自己和鲜花,其他的东西都完全消失了。展览虽然不及樱花树下的美,但是也真诚希望可以给观众带来相似的感受。“地球上的鲜花,天堂般的颜色”就是在说天堂和凡间二者的界限,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遥远。

反正是要走了

这么一个天气挺好的

展览中有一个系列显得与众不同,颜色清淡,内容平常,然而却让我驻足良久。这就是蜷川实花在父亲离世前的时光拍摄的影集《美丽的日子》,饱含着对父亲真挚的爱。晨起的光线、湛蓝的天空、倾斜的斑马线、急促的脚步……蜷川实花将镜头化身成为父亲的眼睛,替卧床不起的父亲最后一次好好观察这个世界。

也许从艺术家记录日常的作品中总能看到“girly photo”时期的影子,可是步入中年的蜷川实花却承受了更多对现状的哀伤和对未知的焦虑。对于一个健康的人来说,也许总想去看名川大山,去探索未知的世界,而对于父亲这样一个衰弱的病人,最想看到的反而是在日常中容易被忽略的风景,或者说,连最简单平凡的生活都变得奢侈。然而我们仍然能从照片里阳光和嫩草中感受到生命气息,我们虽然不能改写生老病死,但是可以把每一天当作余生最好的一天来过。

《美丽的日子》最后一张作品是蜷川实花和儿子的影子,也是一种对生命延续的隐喻。蜷川实花这样写道:“说起来,我们谁都会死亡,生命恰恰是如此衔接而成的,所以,我在这里,因为生而死,所以,今天依然健在。”

在故事的结局,艺术家说:“那天的下午,有一个摄影的工作等我完成。我知道父亲今天也许会离开人间。晨起,天空是蓝色的,蓝得让人难以置信,漂亮得太过分了。反正是要走了,我觉得这么一个天气也挺好的。”是啊,人生终有一别,在这样一个天气的确挺好的。

蜷川实花在展览的开端这样说:“世界因为疫情而改变,由疫情引发的社会巨变拓宽了我的视野,让我重新认识到万物充满爱和喜悦,除了世界上的各种强大,我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温柔。”

这也是这场展览带给我的感受,原来这个世界除了疾病、炮火和死亡外,还有很多美好和温柔。

供图/蜷川实花、小山登美夫画廊

及北京时代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