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举办韩日世界杯(韩国提出“文化立国”已满24年，解密“韩流”背后的深层逻辑)

2002年6月13日，韩日世界杯赛程刚到一半，朴智星领衔的韩国队主场作战，士气高昂，在釜山击败波兰，在大邱战平美国，面对欧美球队，场面丝毫不落下风。

韩国人意气风发，人们纷纷走上街头，高呼“大韩民国万岁”，继1997年“捐金运动”之后，韩国人的民族情绪，再一次达到了高涨的峰值。

然而就在这一天，15岁的韩国女生美善和晓顺在去朋友家的路上，被驻韩美军装甲车碾压致死，面对人民的问责，韩国官方闪烁其词，美军装作若无其事。

这件事如同晴天霹雳，给信心爆棚的韩国人浇了一盆冰水。

6月14日，韩国战胜了菲戈领衔的葡萄牙队，虽然过程充满争议，但这样的成绩，足够点燃韩国人的疯狂。

当然，他们并没有遗忘613命案，在民族自豪感的加持下，韩国人以过失杀人等罪名起诉了两名美军肇事者，如果罪名成立，等待美国大兵的，将是6年牢狱生活。

6月18日，韩国再次在一片争议声中、掀翻了世界豪门意大利；同一天，肇事美军在汉城以北的一个美军军营接受驻韩美军的审判。

6月24日，韩国已经在点球大战中把西班牙踩在脚下，正全力准备第二天的半决赛，美军的判罚结果也在这一天出来了。

陪审团正式宣布大兵无罪，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粗暴：美军在韩国享有治外法权，美军驻韩国指挥部有权对属下军事人员行使司法管辖权。

20年前的那个夏天，无数韩国人陷入了疯狂。他们一边庆祝足球的胜利，一边游行抗议美军的暴行。

一边是国家崛起的自豪，一边是被霸权凌辱的委屈。一直被各种内外矛盾困扰的“大韩民族”，从本世纪初就踏上了自我破局之路。

他们找到的钥匙，是“文化立国”。

【文化立国？】

文化是国家实力的副产品，只有曾经繁荣过的国家，才会有拿得出手的文化遗产。

反观韩国，1910年之前一直是中国的藩属国，《日韩合并条约》后是日本的殖民地，朝鲜战争后又一直被美国驻军……两千多年以来，这个国家早就习惯了在大国夹缝求生存，连基本的独立自主都不曾有过。

对于这样的国家，谈文化传承，是有点尴尬的。

韩国虽然取得了众所瞩目的经济成就，但在文化传统上却依然是一片荒原。翻一翻2021年的世界经济十强榜单，韩国和加拿大是唯二缺少文化传承的国家。

加拿大是个移民国家，欧裔居民比例超80%，与隔壁美国同宗同源，似乎抄一下欧美文化作业也就够用了，在文化传承上并不焦虑。

但是韩国的情况就复杂多了。

首先，像过去两千多年一样照抄中国传统文化，这条路对韩国来说是走不通的。

一方面，朝鲜半岛这对兄弟一直在争夺正统话语权，如果都来学中国，韩国人明显没有什么优势；

另一方面，韩国最大的隐患就是买办实力强大、社会阶层分化太夸张。作为中国传统文化核心的儒家礼序，只能助涨买办高高在上、心安理得的心态，会让平民失去翻身的机会，这在现代社会是非常危险的。

其次，如果继续转向美国，又会被当成炮灰随时牺牲掉。

由于缺少自己的文化系统，如今的韩国，在国民气质上已经是最像美国的东亚国家了。那种美式聒噪和盲目自信的范儿，是中日两国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美国在韩国拥有41个军事基地，韩军连战时指挥权都在美国手里，这已经不是转向美国了，而是已经彻底躺在美国怀里了。

可以说，朝鲜战争之后，韩国人已经从美国那里把该捞到的好处都捞到了：所谓“汉江奇迹”的背后是越南战争的天量订单，所谓“半导体弯道超车”的关键是美国对日本半导体产业的打压。这两个韩国人最引以为傲的经济神话，本质上都是受益于美国的全球战略。

今天，美国为了自救已经开始疯狂收割盟友羊毛，绑在美利坚战车上的韩国，比谁都更想尽快安全地跳下去。

因为与日本这类岛国相比，韩国地缘太差，炮灰这个词对韩国人而言，并不是一个形容词。

学中国会水土不服，学美国会万劫不复，那就只能自己搞发明创造了。

1998年，经过金融危机洗礼的韩国，上上下下都产生了深重的危机感。这年2月25日，“民主斗士”金大中当选韩国总统、入主青瓦台，深谙韩国痼疾的他，在当年就制定了“文化立国”的发展战略。

建设（发明）一整套“韩流文化”，不仅可以凝聚人心、治愈阶层割裂的韩国社会，而且可以抵御欧美文化的入侵，早日摆脱美国的控制。

文化立国，对韩国来说不是选择题，而是必修课。这门必修课的难度非常高，难点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个从来没有过原创文化的新兴国家，如何靠文化来立国呢？

【历史发明家】

韩国的“文化立国”战略有两条线索，一条是创造时尚文化，包括五花八门的造星运动和时尚品牌打造，从效果来看，简直不能更成功。

另一条线索就是发明历史。

本来，历史文化是用来继承的，可惜韩国除了泡菜之外，好像并没有多少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可言，大搞发明创造，就成为韩国“文化复兴”的神技。

为了淡化韩国历史上与宗主国中国之间的关系，韩国人采取了三大措施。

第一，神话民族起源。

朝鲜民族起源早有定论：周武王灭商之后，商纣王的叔父箕子逃往朝鲜半岛、在公元前1120年建立箕子朝鲜政权。

从这段正史来看，朝鲜半岛本质上是中华文明的一个分支，所以朝鲜一直就有“小中华”之称。

为了颠覆这段正史，韩国人找到一个非常不靠谱的神话传说，认为韩国的祖先是檀君，檀君是太阳神之子桓雄与雄女的儿子，他在公元前2333年建立“古朝鲜国”……

这一看就是一则民间神话，但是韩国人却把它写进了历史教科书，其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来将韩国的历史长度扩展到了4300年，这样差不多就能和四大文明古国平起平坐；二来淡化了“箕子朝鲜”的地位，试图重新发明韩国历史的独立源流。

第二，抢夺文化IP。

金大中提出“文化立国”战略时，中国还没有入世，西方世界对中国古典文化基本是两眼一抹黑，这给天然与美国关系暧昧的韩国留下了巨大操作空间。

在节日文化方面，韩国在西方媒体支持下明目张胆抢夺中国IP资源，从早先的端午申遗、中秋申遗，到今年的“农历春节去中国化”……越来越没有分寸。

在文化名人方面，孔子、曹操、李时珍、西施、朱元璋、孙中山等影响中国历史的名人，先后莫名其妙成了韩国人，瞎编乱造的疯狂程度令人惊掉下巴。

在日常生活方面，韩国凭借韩剧的全球影响力，向西方世界大肆灌输“韩服”概念，把对汉服的剽窃当正统，连不少中国年轻人都受到了洗脑。

第三，更改首都汉语名称。

为了发明历史、创造自己的文化源流，韩国人费劲了心思，他们回头一看发现事情不太对——无论如何发明创造，韩国首都“汉城”这两个字，就已经说明了韩国和中国的真正历史渊源了。

1988年汉城奥运会、2002年韩日世界杯，汉城都是最重要的赛事主办地之一，频繁出现在中国媒体的头版头条，这不等于在向十几亿中国人暗示：韩国曾是中国的藩国吗？

为了消除影响，2005年汉城市长李明博正式宣布改“汉城”为“首尔”，并特地通知中国媒体跟进修正。

【摸着美国过河】

聊完了韩国对中国的文化策略，那么，他们对美国的文化策略又是如何呢？

韩国人对美国的态度十分割裂，普通民众的反美情绪与精英阶层的亲美立场形成了尖锐对立。但是在文化战略上，韩国人用的所有套路，都是和美国师傅如出一辙。

众所周知，美国人十分看重传媒的力量，在冷战初期，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曾一针见血地指出：1美元的外宣费用等于5美元的国防费用。

在美国人看来，文化宣传天然就有战略价值，能攻能守，比航母还好用，尤其是苏联解体后，美国人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当今的世界十大传媒巨头，依然有7席是美国控制的：NBC环球、迪士尼、新闻集团、维亚康姆 CBS、康卡斯特、清晰频道、时代华纳。

对韩国而言，走军事路线是不可行的，因为身边有中俄朝这三大陆军豪强，并且各个手握核武器，就算美国陆军亲自下场肉搏，也没有多少胜算。

美国人探索出的文化输出路线，对韩国而言，简直就是量身定制的神器。

通过向东亚国家疯狂输出韩流偶像文化，韩国不仅凝聚了人心、刺激了经济发展，也让很多邻国年轻人对本国文化开始疏远、质疑，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但韩国人也应当明白，美式文化输出的核心，是强大的经济实力。直白来讲，哈美哈韩一族热爱的并非所谓“美韩文化”，而是他们更具物质诱惑的生活方式。

你以为输出的是文化，其实只是物质优越感而已。

与之相对应，抵御文化入侵的最好方式从来不是刻意防御，而是让老百姓的生活富裕起来。

正所谓：唯有国富民强，方能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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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蔡建，韩国·文化民族主义不足为怪，载于《世界知识》2007年第10期；

·王生，试析当代韩国民族主义，载于《现代国际关系》2010年第2期；

·徐洋，民族认同视角下韩国民族主义影响力分析，北京外国语大学优秀硕士论文集。